正當我得意自己成功地瓦解了一個潛在的敵人時,邵鑫的一個動作就破壞了我的所有努力。

他熱絡地過來,將我拉出座位,然後攬著我的肩膀將我推到前排,塞進他專屬的豪華太空座上。“別跟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給我閉上眼睛睡一會兒,今晚十二點前謝導演能對你的表現不再說NG,我親自伺候你這未成年人。”說罷自己也坐在一旁,將我控製在他和車壁之間。

往下滑了滑身子,我從椅背縫隙裏悄悄往後看,龔蕊蕊那張原本已被我的甜言蜜語腐蝕得平易近人的臉,再度冷豔了,而且,分明有股怨婦的氣質發散開來。

心裏咯噔咯噔的,正暗暗詛咒身邊的人,腦袋被摁住,頭頂那股力將我的脖子旋回常態,一個近乎密語的聲音說:“老老實實坐好,不然吊你一天威亞!”

“有本事你一直不放我下來,讓我吃喝拉撒都在半空解決!”一反感,我立馬變成了刺蝟。

“……”

這隻妖孽吃癟的樣子令我的咯噔心理減退不少。

一個小時後,我再次偷偷看向龔蕊蕊,其他人都小寐著,唯獨她秀眉微蹙,櫻唇微抿,看著窗外的目光似有些傷感。

我動用我縝密的大腦思忖了片刻,分析出一個結論來。拉高邵鑫的眼罩,我問閉著眼睛的他:“你是不是跟她在談戀愛?秘密的那種?或者你跟她隱婚了小夫妻鬧別扭?”

“嗯?”他慵懶地發出一個單音節,惺忪的睡眼看上去很有股風騷的韻味。

“別想利用我打擊她,看她吃醋就能大大滿足你的雄性心理。大叔,我四年級時就見識過你這種伎倆。雖然我呆不長,但不代表可以隨意給人拿來當槍使。我聰明著呢,不會上當!”

他嘴角彎了彎,喉嚨裏哼哼了幾聲。“叫你看出來了?你這麼聰明的丫頭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到。”眼罩往下一拉,側過臉,繼續睡。

可見我這人不被愛情迷惑的時候,隨時都有一雙火眼金睛。

“哼,妖孽就是妖孽。”我側過身屁股對邵鑫,開始生悶氣——這日子難過了,恐怕十罐“德菲斯”也難以舒緩我的緊張和壓力感——這是拍戲呢還是惹火上身?

想了想,我一扭身,打算再次揭開妖孽的眼罩跟他攤開了說,卻差點撞上他的臉,那雙勾魂的眼睛也不知何時從眼罩下解放出來了,與我對視前,凝著我後腦勺的目光簡直就是……脈脈溫情?

我抖顫了一下:“大叔,你有什麼想法?”

“我在想劇情,第二十三集的,你突然轉過臉,我的靈感被打斷了。”

“跟瀟瀟的對手戲的靈感?”我在劇中扮演鬱玉丟下了的這個角色正是瀟瀟,女主角之一。

“又讓你猜對了。”他深情地看著我,“瀟瀟,瓜子嗑得太多容易上火,也容易長痘痘……”

也不知這部古裝劇的編劇發什麼癲,非要女主角沒事就嗑瓜子,偶爾遇到險情來不及拔劍便吐出幾粒瓜子殼當暗器救急。

“容易放屁!”我翻了個白眼。

邵“大俠”黑了臉,深情之色蕩然無存。“沒事好好琢磨劇本!”輪到他背過身去摳牆角了。

我忽然覺得拍戲生活也許沒那麼糟糕。生活中的不如意大可通過劇情的起伏,角色的更替宣泄出來。這不,還有個現成的大牌大叔給我當出氣筒。

我開始期待自己穿上戲服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