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G!”馬尾辮導演大喊一聲,驚得我眼皮亂顫,精神也抖擻了一下。饒是易水寒這枚帥得掉渣的男人風度不減地躺著,對瀟瀟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卻沒能誘發我深情一吻的衝動。
實話說,我的大腦早已不做主了。連續作戰、疲憊不堪的我這會兒靠著木板就能睡著,別說讓我情緒飽滿地主動親吻邵鑫這種沒營養的事,就算鄺世鈞脫光光的站在我麵前也引發不了我的一腔狼血。
“熾烈的愛意,不是鬥雞眼!”導演煩躁地將圍巾扯下來抹眼角白色的分泌物,我猜是眼屎。
“我鬥雞眼了麼?”尷尬地問二目囧囧有神的邵鑫。這人精力太旺,都幾點鍾了還像兩隻小燈泡,令一旁的燭火都要自慚形穢了。
“要不今天算了?”他轉向導演。“我覺得這段戲放到後頭拍比較好,讓她有個適應過程。”
“對啊對啊。”我雞啄米般點頭,掩著嘴打個大哈欠。“剛拍片就演吻戲,跟一相親就上床一樣——有病。”又連連打哈欠。
邵鑫拎著我的後衣領將我推出室內布景的船艙。我暈乎乎的,沒覺得自己說錯話,待看到劇務、攝像、燈光師……其他演員的臉,明白了。
收工時已過了零點,我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像被人淩虐過一般,碰也碰不得,簡單洗漱一下便爬上了床。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我默默地鼓勵自己:“兩天不洗澡不會死的啦。加油CoCo,你不會輸給鬱玉!”
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Allen的。
我發了個短信過去:睡了沒有?
不久,他回複:你單間還是通鋪?
“單。”
他立即打電話過來:“CoCo,鬱伯伯今天陪鬱玉媽去青島了,我打進他卡裏的一百萬又退了回來。”
倔老頭這臭知識分子的脾氣還真頑固呢,收下女兒的錢會折壽麼?
我真想撞牆。
“好吧,還有什麼消息?”
“唔,有個壞消息,Kevin下周打算來中國度假。”
確實是壞消息。他一定知道我拍戲的事了。
“另外還有個消息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你是鄭家外孫女這事不知被什麼人捅了出去,你和鄭好都上了頭條。還有八卦謠言鬱玉的死跟邵鑫或者鄭紹秋有關,並非Brad。”
“符合八卦特征。我累得要死,懶得再想這些事。”我將自己這兩天拍戲的慘烈狀況簡單跟他描述一遍。
“早點休息,CoCo,注意身體。抽空我過去探班。”不等我再說什麼他先掛了電話。
清晨六點不到就被萬惡的小四吵醒。他是邵鑫的助理,臨時派給我用了。鬼子進村般用力砸我房門,還敲打不鏽鋼盆,比鬧地震還鬧心。
我正在做美夢,舍不得醒來,待小四敲完,繼續睡。
隱隱感覺有張臉朝自己俯下,有熱氣吹在臉上,鼻孔裏癢癢的。
推開那張臉,我嘀咕:“世鈞,別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叮鈴鈴耳邊一陣狂響。
四肢亂顫,驚坐起來,透過被眼屎糊住的雙目,竟然看見邵鑫這隻妖孽近在咫尺的臉。
“六點十分了!快快快,起來化妝,做發型!”他摁下鬧鈴,噪音消失。
“MD!催命呢?”我又躺倒,渾身酸痛襲來,不由呲牙咧嘴。
數到三,再不起床,掀被子!”
“先去掀你老婆的,然後導演的,然後……最後再來掀我被子。”全劇組約四十號人,我還能再偷個小懶兒。
“你是最後一個,大家都起床了!”又是一陣刺耳的鈴聲。
我不得不爬起來:“MD,敢騙我你死定了!”
邵鑫一個閃身,迅疾離開我的房間。
我揉揉眼睛,找羽絨衣,陡然想起自己睡覺都習慣去掉Bra,低頭看去,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