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罵一聲衝過去，將她拖離危險地帶。
“為什麼攔住我？”她凶巴巴地問。可我拖她的時候她並未掙紮，想必不願牽扯上我一條命。
“這麼漂亮的模樣，要死也得選個體麵的死法吧。你不顧一切將自己碾個麵目全非，可也得考慮一下身後事啊，廣大市民，司機，交警同誌還有你父母看到你一副殘破的軀殼會有何種反應？多少人得多久才能咽得下飯？”
“你！”她沒料到我會這麼勸，狠狠推搡了我一下，掉頭就走。
我追上去：“我送你回家吧。你受傷了。”
“滾！”她彪悍地衝我揮了揮拳頭。“我過去是打籃球的，能一拳打爛你的下巴，臭基佬！”
我撓了撓頭：“以為你是拳擊教練呢，叫人忽然想起了泰森。”
她怔了怔，冷哼一聲。
“你沒注意行人的目光麼？”我提醒她，若不是她漂亮的米色褲子上沾了一灘血漬，我才沒興趣跟蹤一個比自己個子高的女人呢。
“愛看不看！”她冷著臉說。
我忍不住攔下她：“你大姨媽來了，姐姐。”
她條件反射地立即捂住臀部，隨即啊的叫了一聲，臉騰的紅了。呃，讓我想起CoCo初次來潮時，就是這副表情。
“來吧，我車上有運動褲，湊合著能穿。”
她乖乖跟我往回走，假裝矜持卻掩不住尷尬神色。我脫下罩衫給她係在腰裏。
從此，我跟她熟了。她認定我跟尤金是一樣的人，便也沒跟我“見外”，每次找尤金找不到就打電話約我出來吐槽。
我再次當上了光榮的垃圾桶。
說來可憐，身高一米九二的小菲在國家女籃隊都混過，因小腿骨折恢複不佳，不得已中途退役，進大學裏當了一名體育老師。可終身大事成了難題。女孩子家一米八的身高就夠嗆，她卻超過了一米九，讓男同胞情可以堪？偏偏她個性又很強，是個不折不扣的辣妹子，男人婆，更讓男人不敢靠近。相親會上當她見過一米八九、瀟灑不羈的尤金後，怦然心動，尤金也當場表示對她很有“感覺”。不出半年兩人便結了婚。不料尤金隻在新婚那晚跟她做到一半就對她沒了興趣，向她攤牌自己實在沒法湊合著跟女人上床。如果她想離婚，他沒意見。
哪有新婚就辦離婚的？小菲指望著能將他扳正，遂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攔截，跟蹤，感化行動。可惜尤金早彎透了，除了重新投胎，怕是沒法再扳正了。她堅持了一年半，不僅心疲力竭，還患上了憂鬱症。
我勸她聽父母的話重新嫁人。
可她糾結自己不再是處女，個頭又高，像根電線杆，與其湊合著找個男人還不如保持現狀混日子算了。又說自己比起那些被家暴的女人，還算幸運。畢竟尤金除了那方麵不能給她，對她家人，對她都還算體貼。
自欺欺人。我一語道破，跟她說要求女孩婚前守貞什麼的根本是陳腐觀念，是對女性極強的性別歧視。因為這一道德戒律從來不曾管束過男人。男人可以縱欲，尋花問柳是風流韻事，女人失身則成“賤貨”。就好比男人上床多是“能幹”，女人上床多卻是“下賤”，太不公平。
小菲每次聽我說話都是迷茫地看著我，隻管喝悶酒。每次都是我把她送回家去。
可有一次糟了，在她家門口恰恰撞見了要出門的尤金，他以我故意接近他老婆，目的在他，當即將小菲往沙發裏一塞，便上來抱我，急咧咧的掏出那玩意兒。
我惡心得要命，給了他一下。這下捅馬蜂窩了，他罵我勾引他老婆，抽了皮帶就來扇我。
小菲從沙發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抱住尤金，叫我快離開，被尤金甩到牆上重重撞了一下。
我怒了，撲上去揍尤金，他一邊罵我，一邊說今天非把你這偽娘整得服服帖帖不可。
因為喝了酒，力氣渙散，我今天沒能打過尤金，他扒了我的褲子就來咬我的命根子，緊急時刻，嚓的一聲，瓷片綻放，尤金腦袋開了花。
我們仨被警察請去喝茶了。
Nick將我保釋出去，臉比夜空還黑。“CoCo現在大肚子，為了我女兒良好的胎教，我不打算把你玩3P的事告訴她，請你也自覺點，別拿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煩她。你要是做不到我總有辦法把你遣回美國、不再受中國歡迎的。”
我聳聳肩，嘴被打破了，疼得很，也懶得解釋。
他快速打點好各方關係，沒讓這事見報。
我能得到的好處是從此不再有尤金騷擾，大概Nick也黑了他一把，讓他知道了我的特殊身份。
小菲能得到的好處是一紙離婚書。她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