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節 黃家渡之黑魘道長(3 / 3)

醒來後,聽人們議論,說她是個煞星,是天龍來燒了她的房子時,她一時想不開,才撞了牆的。這個情形都有人看到了的。

夥計繼續說,那場火很奇怪。她家斜對麵是個小酒館,很多人在那裏吃飯喝酒,突然看見一條火龍從她家的屋頂上躥過去,三間屋就起火了!不是從一個地方燒起來的,是一齊燒起來的!官府派人查了多次了,火是從屋頂後坡起來的,一下子躥過屋脊,齊刷刷地燒呢!

夥計又說,她家屋後是個小巷子,官府也把當時的目擊者都找到了,火一起,他們喝酒的人是最早衝出去的,根本沒看到小巷子裏有人!所以,大家說是火龍來了。官府的備案也是天火!

宋主管說,不可能吧?雖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如果真是天火,老天也太無道了吧?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火呢?

這事誰也想不明白。

傷愈後的婦女無家可歸,還欠了一然堂的藥費和飯費。這筆帳,一然堂還沒法算,因為一然堂隻是賣藥的地方,又不提供病房!房費怎麼算?

看著走投無路的婦女,宋主管難為了,怎麼辦?錢好說,沒有拉倒!關鍵是那個婦女不肯走!說出了一然堂,她和孩子就得露宿街頭!唯一的財產就是地契,也被火燒沒了!

宋主管說,這倒好辦,讓地保去官府補一張就行。

那個婦女說,補了地契也不等於有了房子呀!一點錢也沒有,吃飯都吃不上,怎麼蓋房子呀!求您想個辦法,可憐可憐俺母子吧!

最後,宋主管和這個婦女商量,去一然堂的廚房幹活,和丫鬟仆婦一樣,給做菜的師傅或者煎藥的師傅打下手,工錢和她們一樣多。

婦女歡天喜地地給宋主管磕了個頭,就留在了一然堂。

一個月後,瀟湘無疾去買火藥原料,在一然堂的廚房吃飯時,見到了這個婦女。可能是喝酒喝多了的原因吧,宋主管說起了那個婦女的遭遇。

瀟湘無疾說,要想放火還不容易嗎?那是山草屋頂,連棉花也省了!

宋主管一聽,就知道瀟湘無疾能放那樣的大火!

宋主管遲疑地說,小巷子裏沒有人呢!瀟湘無疾說,用延遲引信。

宋主管就知道這裏頭有文章了。

送走了瀟湘無疾,宋主管就來到銅胥州城府衙,說找總捕頭有事。

因為是一然堂的總管來了,大家自然高看一眼。總捕頭就把宋主管請到了刑捕房,屏退閑雜人等,宋主管就把瀟湘無疾的話說給了總捕頭。

總捕頭一直懷疑有人縱火,可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放出那樣的大火來!聽了宋主管的話,總捕頭也動了心思。

兩個人就商量著去拜訪瀟湘無疾,暗中調查一下這個案子。

總捕頭決定先不向府衙報告,免得到時查不出來,大家沒法改口。

第二天總捕頭就請了假,獨自一人來一然堂找宋主管。

宋主管說要出去拜訪朋友,和隨從們大夫們交代了幾句,帶了兩個隨從和總捕頭一起來找瀟湘無疾。

瀟湘無疾的妻子告訴宋主管,說他昨晚在家住了一夜,已經走了,他在城外的山林裏住,快追也許能追上他。

四個人急急忙忙追趕,追到城外才追上瀟湘無疾。

瀟湘無疾騎著一頭老驢,後頭搭著一個搭包,一邊是火藥原料,一邊是剛置辦的生活用品。他慢悠悠地走著,看大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宋主管和瀟湘無疾介紹了總捕頭的身份,說明了情況,問瀟湘無疾能否幫忙。

瀟湘無疾說好辦。

瀟湘無疾先帶著他們去了他在山林中的住處,安排他們等著,他去燥烈宮送原料,順便把需要的火藥等材料帶回來。

到了山上,瀟湘無疾打開雞窩,放出母雞來,把兩隻大公雞堵在了窩裏。然後把他的羊栓到屋後的樹叢裏,給它們抱了一抱青草,就算完事了。

瀟湘無疾讓宋主管他們把雞收拾了,燉上,他要中午才能回來。

指點好了廚房裏的油鹽醬醋茶的位置,瀟湘無疾讓他們自己先招待自己喝茶,他卸下他自己置辦的生活用品,其餘的就送到燥烈宮去了。

按瀟湘無疾的安排,宋主管幾個把一切收拾妥當,在樹蔭裏喝茶,討論瀟湘無疾的話。

直到過了正午,才看到瀟湘無疾拿著一個口袋,步行回來了。

眾人邊吃飯邊聊,聽瀟湘無疾說火藥的原理和用處。官府隻是用來做爆竹,不用它來作引燃物,是太可惜了。

總捕頭說,火藥一點就著,速度太快,量大了很危險。

瀟湘無疾說,那不是有引信嗎?和做爆竹是一個樣的,撒上火藥,用引信點燃,人離開,就會發生爆燃。可爆燃的速度很快,來不及點燃山草就會熄滅的。再摻上少量的棉絮當中間介質,火就能燒起來。

總捕頭說,就是用引信,可總得有人去點才行!那個小巷子裏沒有人呢!

瀟湘無疾說,用延遲引信。它燒得慢。

瀟湘無疾接著說,今年元宵節,你們沒注意到我們放了一個空中能響的爆竹嗎?州城府衙獎勵了二十兩銀子呢!

瀟湘無疾又說,我們的一個道長正在研究空中開花呢!明年就能看到了!

宋主管他們想起來了,好像有這麼回事。

除了春節和元宵節,城裏是不準燃放煙花爆竹的。廟會和祭祀時燃放爆竹,要通知府衙的人在場才能燃放。聽人們談論過幾天,說燥烈宮的道士們放了個天上響。

實際上,燥烈宮的道士在府衙門前放了兩種天上響,一種後來被老百姓叫成了,鑽天猴子;另一種就是俗稱的二踢腳。每樣放了五個,共有四個跑上去沒了動靜,好歹還有六個響了呢。

宋主管問道,你這幾年研究的是啥?瀟湘無疾看了一眼總捕頭,遲遲疑疑地說,也沒啥!總捕頭看他有顧慮,就說,我裝作不知道,我還能告密嗎?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瀟湘無疾還是不說。

五個人就吃雞喝酒,喝到日頭偏西,山下的人都收工了,瀟湘無疾就收拾了一些幹草,給他們演示平地起火!(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