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在外院幫忙的容湛聞訊趕了過來,整好聽見君伯恭在那大放厥詞,自然要站出來為君璃出頭,連他都舍不得欺負,舍不得受一絲一毫委屈的媳婦兒,姓君的糟透老子竟想打斷她的腿,他算老幾!
容湛本就生得高大,自練武以來,又壯實了許多,更不必說他手下到底掌管著幾百號人馬,素日裏少不得要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出來,以免鎮不住底下的人,如今板起臉來,還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架勢,唬得君伯恭禁不住倒退了一步,才想起自己憑什麼要怕他,自己好歹是他的嶽父,難道他還真敢對自己動手不成?便也板起臉來,道:“你說我憑什麼打斷那個孽女的腿,就憑我是她父親,生她養她之人,別說我隻打斷她的腿,就算我要她的命,那也是她該受的!還有你,眼裏還有沒有長輩了,仔細我連你一塊兒打,打了寧平侯還得讚我一聲‘打得好’……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話沒說完,忽見容湛幾步走到一旁,單手提起放在二門口鎮宅的一隻石頭做的麒麟,另一直手則握成拳頭,然後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君伯恭當即唬得變了顏色,那石麒麟雖及不上大門外鎮宅的石獅子那般重,常人也至少得兩個才抬得起,如今容湛卻一隻手就輕輕鬆鬆給提了起來,可以想象力氣有多大,若是真讓他一拳打下來,自己豈非凶多吉少?關鍵如今自己還沒起複,隻怕挨了打也白挨,最多也就能得幾兩湯藥銀子而已,那也未免太不劃算了!
念頭閃過,君伯恭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看著容湛虛張聲勢道:“你難道還想打我不成?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你想幹什麼……”
容湛輕蔑的看了一眼一邊叫著不怕自己,一邊卻因自己不過才抬了抬手,就唬得又後退了好幾步的君伯恭一眼,才將那麒麟放回原地去,不發一言的站到了君璃身後,為君璃撐腰的意圖很明顯。
與容湛一塊兒過來的,還有族長與君玨並其他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們,彼時君玨因冷冷開口道:“君老爺,我已說過很多次,你的忙我幫不了也不會幫,你若再胡攪蠻纏,就別怪我告你一個‘私闖民宅’之罪了,還請君老爺即刻離開!”
君伯恭自然不會這般輕易就離開,隻是當著族人和這麼多族老的麵兒,又委實拉不下臉來再說那些私下裏曾對君玨說過的話,須知不管是族長還是族老,在他之前為官時,都不曾真正看在眼裏過,是以他的語氣也沒好到哪裏去:“什麼君老爺,我生你養你,如今你有了出息,是不是就以為可以不將我放在眼裏了?我告訴你,不管怎樣,你身上流著我的血這一點都是改變不了的,就更不必說就算你已出繼,於禮法上來說,我也是你的伯父,你莫非還敢不孝不成?信不信我這便聯絡我禦史台的同年彈劾你?”
君玨冷冷一笑,表情寡淡:“君老爺前年端午之夜要謀殺我和姐姐之時,怎麼不說你生我們養我們,我們身上流著你的血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君老爺的心比老虎還要狠啊,此事京城上下都知道,我倒要看看,君老爺的同年要如何彈劾我,如果你還有同年願意搭理你的話!”他若還有同年願意搭理他,也就不會對他如此的死纏爛打了,顯然早已是走投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