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先擒王,可烏黑黑的一片,到底哪隻才是牛虻王?
足下周圍那些多的牛虻,密密麻麻,在爬動、振翅、嗡鳴,聞到血腥味更興奮了。
玄天聰邊捏著法訣,心底開始滋生恐懼。
到魂界這麼多年,這次感覺如此真切。
這種恐懼,由眼識魄珠引起,通過意識魄珠擴大,進而影響魂珠。
若玄天聰不修《七情訣》,當可凝神於魂印,讓惡念不生。
但此時......
玄天聰將法訣捏得更急,精元注入碧簫更快。五音符詔閃爍其芒,似乎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牛虻王躲得遠遠的,一邊不斷振鳴著進攻,仿佛一隻貓聞到罩子的魚腥,它要用數量去破這個“罩子”。
牛虻們還在聚焦,一往無前。
終於,砰砰砰砰砰五聲接連炸響!
五行玄音法陣爆炸了。
一時間,碎石激射、罡風四掃,涉及十餘丈範圍。
玄天聰當場被震飛,拋起四五丈高,再從空中跌落。
四周的牛虻們也被炸飛,如豆大雨點般落入灌木叢、雜草間,卟卟卟響個不絕。牛虻仗著外殼堅硬大多不死,而寄以飛翔的羽翅卻折斷、掉落,或是殘破不堪。
氣憤,沒了羽翅的牛虻隻能回窩等死,它們恨得磨牙。
玄天聰自空中到跌落到灌木叢中,心存惡念不止。
“不知鍾無涯再世,他能否去體驗這些飛蟲的釘嘴下恐懼?”玄天聰一落地便翻身,忍著內髒和皮肉的痛苦,披頭散發朝在灌木叢裏狼奔疾跑。
想修煉《七情訣》,也得有命在才行。做為人類的靈魂,玄天聰也舍不下許少鋒的軀體,除非不得已,否則不會“搬家”到某一牛虻體內,其實這樣的搬遷並不見得次次僥幸得成。
折去羽翅的牛虻在咬牙切齒,而沒受波及的牛虻高興嗡鳴,它們振翅向玄天聰追去。
蹌踉的背影,破裂的藍色衣袍滲出道道血痕,玄天聰已忍不住嘔出兩口精血,傷勢不輕。
新鮮的精血啊!
牛虻一族可以遠遠聞到血腥味,特別是新鮮的。
牛虻王鳴嘯著圍住玄天聰,想必猜想這個人族修士已是強弩之末,它要親自狩獵來了。
法陣似乎是玄天聰能拿得出手的最強攻擊手段,依舊未能殺退它們,玄天聰剩下唯一辦法就是逃,但怎麼能快得這些飛蟲呢?玄天聰伏頭急竄,須臾之間跑出百餘丈外,前方已聽到嗡鳴聲。
從七情戒中拿出那截尺寬的焦木,玄天聰拄著喘息而立,隻見牛虻如潮,從四周、從空中、地上...可謂十麵埋伏,此時想要退走已不可得。
圍而不攻,牛虻們在等待它們的王。須臾,牛虻王從空飛降,振翅停在玄天聰跟前丈許,四周的嗡鳴之聲忽然停歇,隻留下山風吹拂樹葉聲。
嘩啦啦...嘩啦啦......
牛虻王!本有些絕望的玄天聰,不覺得緊抓焦木,指端已透進焦木裏。不待牛虻王進擊,他陡然運轉精氣,如一隻受傷的猛獸暴起,一躍近前,掄起焦木狠狠地橫揮向牛虻王。
呼地一聲,焦木掄空了。
牛虻王是個警惕的家夥,雖然體型相對較大,但輕巧地閃避開來,在玄天聰身形微頓之際,已趁機疾飛撲去。它的目標正是玄天聰的右肩背胛,隻要一舉解除這個隱患,便可大朵快頤。
背胛一麻,右胳膊瞬間失去知覺,緊接一頓難忍的癢傳來,身識魄珠突然閃爍。
玄天聰出乎牛虻王的意料,使一招難看的“驢打滾”,右肩胛重重著地,將牛虻王壓於地上,感覺牛虻王比石塊還要堅硬,如何搓擦都不能擺脫。
牛虻有苦難言,橙魂中境的它雖說羽翅相當地堅韌,但如此被壓地上磨動,既驚訝又憤怒。
堂堂的虻山之王在兒郎們麵前丟顏麵?
通過那刺透玄天聰肩胛骨的血刺,它便要開始吸起精血。
“牛虻王!你敢對紫極穀造次?”玄天聰慌亂之中魂識傳音。
魂識傳音說的是妖族語,而且與紫極穀有關,牛虻王不可能這個人族修士一言而罷休,隻是有點犯嘀咕,緩了一緩吸取,它陰陰回道:“紫極穀...你一個人族修士能與紫極穀扯上什麼關係?”
“說你呆在虻山孤陋寡聞了吧?”玄天聰半身依舊麻痹,思量這“紫極穀”的名頭倒是好用,隻能瞎糊弄牛虻王一番,“呃,真人吩咐的事不能說啊,免得泄露出去。”
牛虻王豈是善與之輩?它不敢直接詢問紫極穀的大事,卻又被玄天聰勾起了興致,隻得吸起精血來挾持玄天聰自動說出。
“紫極穀到底什麼需要人族修士去完成?”
感覺精氣迅速泄出,玄天聰連忙喊停,躊躇一會兒後神神秘秘誆它:“說人族不軌,意圖穀中重寶。穀主派我混入天姥山脈,又不能做得過於明顯,特迂回沉河西岸去鼎天雪峰。聽說青鸞一族素與人族交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