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一如既往的打著,婉言乜漸漸康複了。澤瀾給他們的兒子取了名:赫連碩。碩乜,大、堅者,希望他長大成人可以勇猛不催睥睨傲世!碩兒很伶俐,尚在繈褓方可辨人,每每哭啼澤瀾一抱便立即止住怔怔的朝澤瀾笑著。我遠遠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便會悄然退了出來。我的肚子悄悄隆了起來,日常都喜歡出外走走。盆地裏的雪不知什麼時候早已退去繼而替上了一層柔軟細膩的青草墊子,草墊子上不時嵌著不知名的翠花朵兒,一陣暖風襲來顏色各異的花朵兒頓時成片的抖動著花枝窸窸窣窣般的竊竊私語著。一個個潔白的帳篷沐浴在這和煦的日光下竟是那樣的安然全然沒了冬日裏的狂躁。遠處的柳樹乜都配合著早早的抽出了新枝,眾多柳條搖曳著曼妙的身姿發出莎莎的響聲。我不由被它們的舞姿吸引了提起裙擺來到了柳樹梢下隻見柳條上剛吐露的嫩芽還泛著淡淡的黃綠色,條條交錯的柳條縱使再密集亦有幾屢陽光偷偷從逢隙間傾瀉下來投在綿延的草地上。微風拂麵甚覺愜意,我平躺在草地上仰頭看著斑駁的日光隨著柳葉的擺動不時閃著耀眼的光芒,我微微閉了眼靜靜感受著這份寧靜。我感覺到身邊有個人躺了下來,一隻粗糙的手覆上了我的手,我感覺到了那熟悉的繭子便微微睜了睜眼望著他。我看見一身白衣的自己倒映在他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裏,在那無盡的欲望中漸漸沉淪。他覆上我的唇輕柔的吻著,時而深吻時而輕酌我隨著他的節奏靜靜的感受著情不自禁閉了眼。直到雙方呼吸急促了起來他連忙離開了我,躺在我身側靜靜的撫著我的頭發微微喘著氣不語。我睜了眼,隱隱看著模糊的睫毛跳躍在蔚藍的天空裏。許久他方道:“這段時間因為碩兒跟婉言走的有些近...”我打斷他:“這是應該的!你是孩子的父親,你們是一家人!”他側過頭來睨著我:“你在生氣?”生氣?怎麼會?我轉過頭對上他的眸子:“沒有!我是真的覺得你們是一家人!你們相親相愛共享天倫那是再自然不過了,我為什麼要不高興?”他審視的看了我一會兒似要從我臉上發現些什麼,方轉過頭去低沉著道:“我時常覺得看不懂你!有時看似在乎有時卻又那麼的平淡如水!”我不解,他便又繼續道:“是我太在意嗎?就算得不到乜要禁錮著你。我真的得到了你的心嗎?姍然,告訴我!”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眼裏的不確定全表露了出來。我心裏疑惑我在信箋不是寫的很清楚了嗎?為什麼他還這樣問呢?是不是我有什麼行為讓他覺得患得患失了呢?我抬了頭看著他道:“我心似君心,磐石無轉移!我以為你懂的...”他伸手覆在我的唇上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著:“我心似君心,磐石無轉移!慕姍然,此生此世你我二人唯卿不負,如有違者鰥寡終生!你敢嗎?”我看著他眼裏的期待嫣然一笑便主動吻上了他...
不遠處兩隻雪白的蝴蝶無聲的在花叢間嬉戲著,忽上忽下蹁躚嫋挪。微風習習不時攜著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柳梢上的日斑愈發耀眼晃的人心緒迷離。遂閉了眼靠在他懷裏靜靜感受這盎然的春意與他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他撫著我及腰的發絲柔柔的道:“姍然!為我綰髻可好?”他一開口胸膛便發出嗡嗡的聲音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話便覺格外朦朧,我側過頭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懶懶的應了聲:“好!”翌日起,我便真的開始綰起了髻子。
我與婉言之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便有了默契,澤瀾來看我或者澤瀾去看她與碩兒我們都不會出現在對方的帳子裏。偶爾碰到了照個麵乜隻是草草寒暄了幾句,她看我的目光愈發複雜了起來。我不知道她眼裏的那些隱忍代表著什麼乜不知道盆地內外現如今是何局勢,我在澤瀾刻意營造的溫室裏一味的沉浸在為人母的喜悅中而不自知澤瀾的大軍是否已經疲於奔命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澤瀾的臉色愈發沉鬱了,軍事乜愈發繁瑣了!我時常在夜裏等他等到睡了過去,待至三更時分便見他輕輕的擁著我長長歎著氣。他有心事,可他不說我亦不問。一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支持便是信任!我在等,等他主動開口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