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懷任本來就有口氣堵在心口,這會兒看到麵前搖搖晃晃的一群活死人,更是一頭惱火,忍不住罵罵咧咧。
經年瞧他滿臉怒容不禁心虛,她可是沒安什麼好心,等會兒殿下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就巴望這些家夥能頂用了。
經年瞧出籠罩在大臣們身周的綠光和當時強擄屍五爺時,青龍鏡鏡麵上放出的光一樣,想是刑天借青龍鏡增效控符所致,是以這些家夥不像普通僵屍那麼好對付。而且幹他們這行的最忌沾活人的血,還都是朝中重臣。
經年回頭瞟了一眼,又看了看盧懷任,心想,宮裏麵的事可不那麼簡單,今兒是功臣搞不好一覺起來就成罪人了。
經年親曆的變故早讓心裏頭結了個疙瘩,如果光她自己和屍五爺倒也無所謂,就怕盧懷任一腔熱血到頭來全灑在冰錐子上,雖說陳木的事他也不算局外人,也不純是倒貼人情,但這半路認的[大哥],經年是打心眼兒裏喜歡,哪有不珍惜的道理。
但這番心思隻在肚裏過過,從沒考慮要說出來,經年化出[玄罪],不經意瞥到[屍五爺]垂著的左臂微抬了一下,她當即笑道,[這個經年來就成啦,五爺休息休息,裏邊兒還有頭大肥牛等著咱們哪!]
經年這句話大有[殺雞焉用宰牛刀]的意思,宰牛刀當然得用在牛身上。這是她拿手的說笑話絕活,隻不過一個反應不靈便的屍五爺加一個心有旁騖的血性漢子,沒人給她這份幽默捧場罷了。
經年也不在意,自己笑了兩聲,喝道,[上了!幫我先拖住他們!]俯身直衝上前,屍五爺幾乎同時拔腳,盧懷任[喂喂]叫了兩聲,趕忙跟進。
經年避開大臣的攻擊直接繞到符界前,留屍五爺和盧懷任打掩護。隻見她氣聚劍身,將玄罪一點點送入符界內,直到長劍整個沒入隻留劍柄在外,經年從懷中掏出一張書著[開]字的符紙往前一拍,那紙就像被貼上牆麵一般豎在眼前。
經年口中喃喃念咒,符紙紙麵上放出金光,接著往下蔓延,直彙聚到劍柄前,順著劍背遊走到劍尖,形成一道光欄,隨著經年念咒速度加快,紙麵上的金光也越來越強盛,光欄逐漸向外擴張。
尋常人看不到符界,經年這番舉動看在外行人眼裏頂多就是在施法,說施法也不為過,隻不過裏麵的玄機隻有行家才體會得出來。經年先把玄罪塞入符界就是為了讓媒介滲入,再通過外麵的符紙相連,那道貫穿符界內外的光欄就是人為造出一條臨時通道,隨著不斷擴展強行撐開符界,這要維持起來相當不容易,一旦施咒的人不再續力,符界立馬就會把光欄給吞噬掉。
屍官道士們不敢用這一招除卻太耗力還有就是怕撐過界中途不小心一個失手,正巧自個兒和同夥還沒完全通過符界,那可就完蛋了,要是被卡在結界裏,真是神仙也難救。
經年閉眼凝神,屍五爺和盧懷任這邊一拳那邊一腳,氣力多少都有保留,隻讓那群活死人沒機會闖進經年十步之內。
不出半刻,那道光欄已展至二人並立的寬頭,經年頭也不回,隻叫道,[成了!閃人!]
屍五爺單腳著地,橫腿一掃,把麵前十來個大臣掃飛出去,然後將身一躍,一下就竄進光欄裏,盧懷任也不敢耽擱,砰砰砰幾拳捶倒糾纏上來的家夥,反身跑到經年身邊,肩膀一縮,鑽了進去,經年握著玄罪背對著盧懷任,一邊跟著退後一邊還不停念咒,這時候有幾個大臣衝了過來,盧懷任這時已經過了光欄,經年點足往後一跳,順手拔出玄罪,就見光欄忽的一聲散了去,那幾個大臣就這麼撞在符界上。
經年噓了一口氣,看著外麵一群齜牙咧嘴繞著符界轉悠的家夥,嘿嘿笑了兩聲,[還好我抽得快,不然你們可就被夾在裏麵了~不用謝我好心了~]說罷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