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兒見趙汐如此嚴肅的模樣,亮晶晶的眼珠兒轉了轉,說道:“這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包括你也是我的!”說話還有幾分霸氣,不過女孩的握緊的手突然一鬆,眼睛裏有幾顆晶瑩的淚珠兒,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趙汐。
趙汐看了看落在掌心的血玉珠子,瞟了一眼受了滿眶委屈小女孩,拂袖而去。徐風吹起屋內的紗幔,輕輕揚揚,女孩的眼底劃過一抹倔強的神色,對身邊的奴婢吼道:“本小姐要吃蓮蓉包!”
顧家過來的奴婢趕緊點了點頭,悠兒小姐要吃什麼,便要吃什麼,不可有半點怠慢,否則性命難保,沒什麼規則,隻是高高在上的世閥著低賤的奴隸之間的區別,哪怕悠兒小姐隻是一個妾生的!哪怕悠兒小姐半口也不會吃,隻是看看,也要給買回來。顧悠兒大半天的時間裏在睡覺,睡完了下人們便又端來各式各樣的藥湯過來,女孩看也不看,直接喝了下去,也不顧及苦或者澀。有時候,下人們會以為這個小丫頭除了一點小脾氣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感覺,沒有味覺沒有痛覺,就像她吃藥一樣,那麼苦的藥汁,試藥的人每次欠一小口,都有陰影,而她卻是整天整天地都在喝,正如她玩小刀不小心劃到手指一樣,那麼大的一個大傷口,流了那麼多的血,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趙汐每次過來的時候,隻聞到整個院裏濃濃的藥味,還有女子瘦瘦的身體,女孩的那眼神卻是倔強的,就因為他沒有將那顆血玉珠子給她罷了,她就記恨了這麼長時間,那天宮裏稍過來一些上貢的櫻桃,他派人送過去了。看著她笑得很甜,然後將滿滿一藍子的櫻桃全部一個人吃光了,那麼小的一個人居然能吃掉那麼多的東西,真是另人驚愕。
清憂趕過來的時候,臉色不好,說道:“爺,秦王府的軍隊已經攻進孟城了,顧大將軍已經守不住了,被圍困在離孟城十裏山穀,最後糧草盡絕,顧大將軍舍身取義旗下的七百將士個個……”
趙汐的臉色一變,“那孟城如今怎麼樣了?”
清憂戰戰兢兢道:“鎮守孟城的顧家大少爺,顧大少爺見顧將軍被圍困,多次派人去支援都被秦軍斬斷了聯係,墨卿將顧將軍的首級掛在帥旗之上的時候,鎮守孟城的將士個個士氣大散,顧大少爺更是直接送上降書將孟城送給了墨卿。”
正在吃櫻桃的女孩聽到自己的父親陣亡的消息,隻是微微地抬了一下頭,臉上沒有任何傷痛的表情,黑溜溜地眼珠兒轉了轉,小嘴一嘟,吐掉了嘴裏的櫻桃核。
趙汐並沒有注意顧悠兒的表情,隻是站了起來,說道:“馬上召集兵馬,闖入秦營。”
“現在?!”清憂都不敢相信。皇上有命令,讓三皇子隻可守著寧城便可,不可以主動出擊。況且南邊有顧大將軍的頂著,墨卿倒也不足為懼,如今?
趙汐說道:“又丟了個孟城,你以為墨卿就此收手了嗎?慕紜不是一直在洛寧守著嗎?一個慕紜換一座孟城,你說如何?”
清憂點了點頭,突然又有些為難:“可是爺,不向皇上請示嗎?”
“請示?!”趙汐冷冷一笑,“你以為坐在金宮,現在主政的還是以前那個獨斷專行,不擇手段的天子嗎?”現在的那個天子已經整日裏沉迷於後宮,不問朝中世事了。已經昏庸到徹底了,將大小事務全部交給一個同樣昏庸的太子,真正在那裏主持一切大小事務的隻是個女人罷了。以前那個為了爭奪帝位,不惜軾父殺兄的天子,如今他的羽翼已經脫落,已經老了。
慕紜受不了趙汐的激將,開了洛寧城門,帶著三千鐵騎衝了出去,被趙汐的軍隊引入了陷阱當中,當場被擄,女子隻是微微一愣,拆斷了長槍,長槍的利刃便朝自己的胸口刺過去。一隻長箭飛過來,打落了她手裏的利刃,女子看了一眼搖晃在眼前的趙軍帥旗,巨大的汐字晃花了她的眼,她怒道:“趙汐,你他媽的幹嘛,姑奶奶寧死也不投降。”
趙汐潔白的長靴,緩緩地走了過來,一雙淩厲的眼睛泛著寒芒,淡淡而道:“紜姑娘,久仰大名,若不是因為女兒身,一定是點將堂裏另一名出色的少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