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紜看著眼前遍地的屍體,先前還活生生的將士,被她帶出城,如今個個像被風吹倒的麥穗一樣。血腥彌漫的時候,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說道:“歌笑那王八蛋說得真對,衝動是魔鬼,他叫我在洛寧城裏好好地守著,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城。我怎麼就沒有聽他的話呢?”
趙汐嗬嗬而笑,“紜紜姑娘,哦,應該叫秦王妃才是,現在就請你帶我進洛寧城吧。”
慕紜咬了咬牙,說道:“三皇子是吧,久聞大名,一直以為三皇子比起其他皇子來說是不同的,至少是個正人君子是不是,沒想到也用這種陰招,利用我一個女人來要挾我家公子,難道就不怕壞了自己正人君子的名聲。”
“兵不厭詐!”趙汐回道,朝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說道:“將慕大小姐扶起來,好好招待。”
突然趙汐又接著說道:“聽紜姑娘叫墨卿公子,還不是夫君,這麼說來,你們的連姻也是有陰謀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慕將軍知不知道,如果慕將軍不知道的話,我不介意親自派人過去將這件事情告訴他老人家。”
慕紜的臉色微變,都怪自己一時的失語,不過這趙汐也是細心,連這點都看得出來,如果讓自己的父親知道她和梁歌笑一起設置的這麼一個局,到時候父親的處境一定很為難,要麼就一心到底地幫墨卿,要麼就將給墨卿致使一擊,讓他從此翻不了起。慕紜也是在賭,可是她知道不能有任何輸的因素存在在這上麵,被趙汐的人扶起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是一片浴血,女子清秀的臉上還帶著血漬,不知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別人身上的。
梁歌笑收到洛寧的加急信函的時候,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他腳步有些不穩,走入主帥營帳的時候,聲音幾乎有些顫抖,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一向謹慎小心,有什麼事情都不露於表,這個時候,卻如此方寸大亂。
墨卿都擦試著他那張大弓,見梁歌笑走進來的時候,笑道:“歌笑,你知道嗎?這把弓是以前父親用過的,我進帝京的那年,父親把它送給了我,我卻一直放在秦王府裏沒有帶進京,我說過,等我回來的時候,這張大弓才是真正屬於我的。”
梁歌笑的語氣有些沉重,說道:“主子,洛寧失守,紜姑娘被趙汐擒住了。”
墨卿眸色一寒,“我們離開之前不是說過,讓紜紜隻可守著城,不要擅自進攻嗎?”突然一愣,說道:“紜紜沒事吧。”
梁歌笑將信函交到了墨卿的手裏,言道:“紜紜姑娘倒是沒事,不過三皇子說了,如果我們退還孟城,並且退出洛水以北,他便不再追究。並且向朝廷請示,將西秦藩地劃分給公子,分為秦國。”
墨卿唇角劃過一絲嗜血的笑意,說道:“趙汐的胃口好大,隻是不知道他如此用心良苦,坐在金宮裏主事的人會不會感激他。他也不怕他到時候也落個欲加之罪的下場!”
梁歌笑臉色凝重,“主子,我看這事不好辦,不初我們離開洛寧的時候,奴才就覺得會發生什麼事,紜姑娘是慕將軍的寶貝女兒,慕將軍疼愛她,人人皆知,萬一趙汐就以此來要挾慕將軍的話,對我們也是極大的不利。奴才現在更是擔心紜姑娘會做什麼傻事來。”
墨卿說道:“紜紜不會做傻事的,歌笑,我看我們得盡快想想辦法把紜紜救出來。”
“主子說得對,我馬上去趟帝京。”梁歌笑眸底閃過一絲冷冷的寒芒,皇帝的兒子,個個都想繼承皇位,就算有個別不喜歡當皇帝,其他皇子兄弟會相信嗎?
太子正在想方設法地討好沐傾城,梁歌笑登門丞相府的時候,隻是一名給大小姐畫畫的畫師,大小姐傾國傾城的身姿,可不是廖廖筆畫能表達出來的,畫畫的男子一身白衣,發冠束發,腰間掛著的是一隻紫色的酒葫蘆。
沐傾城見這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並非一般畫師有的,本以為是什麼貴族的子弟,喬裝成畫師想故意接近她,反正這種事情,在沐傾城看來,也是習以為常了。隻是沒想到這男子的畫技還不錯,倒真是把她畫得比任何畫師都入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