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離別之日(1 / 3)

一切塵埃落定,樂正權把一切事情交付給陳神,他自己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預算的時間是一年,但他在前不久收到自己師父的來信,師父在信中自稱已經時日無多了,要樂正權多花一點時間去收集一些東西,方便來年扶都的競選。

在此之前,先去一趟扶都,取得一些支援為好。

一路向東走,樂正權手持禾渚郡的通關文牒,盡管一路上有無數關卡,無所謂的社交無數,但歸心似箭的他還是一路馬不停蹄。

約莫過了一個月。

禾渚郡。

郡守府,陳神的書房。

“二師父。”劉諭給陳神看茶,陳神把茶放在了一邊,然後說道:“我不是樂正權,你不說明來意,我猜不到你要做什麼。”

劉諭一笑,說道:“我現在好歹也是郡守了,也應該有權知道接下來的走向了。”

“什麼走向,樂正權的安排嗎?”陳神反問。

“是的。”劉諭發現自己和樂正權交流太多,表述能力直線下降,在詢問問題的時候,他經常隻冒出一個“樂正師父”,樂正權就把問題給他解答了,或者說一句“我不會跟你說的,你別問了”。

“也行。”陳神回身,取出自己之前測繪出來的地圖抄本,攤在桌子上,“樂正權這回接到急報,時間緊迫,所以走得匆忙,很多事情沒有安排好,他沒有和你說,但並不代表你無權知道。既然你來問,我就把這一期的始末都告訴你。”

陳神是禾渚郡的第二發言人,雖然郡守的頭銜是劉諭的,但是他是整個郡守府裏知情最少的人。

“首先,樂正權對我說的是要修好路,以便發展這個郡。”陳神說,“我對治國沒有了解,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懷疑他什麼。但後來我就覺得奇怪了,他收複東村的手段可以說是大手筆,換言之,就是殺雞用牛刀。”

劉諭點了點頭,東村完全可以用西村的手法去收複,這樣就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他們花了三個月,把帶來的錢財足足浪費了一半,才穩定了東村和平發展的環境,才建設了一座城。

劉諭沒有錢財概念,但陳神有,劉諭帶來的錢,可以買下一座小城鎮了。

“所以我當時很好奇,他修路就是為了幹這個?把錢財敗光,就是為了建設這座城?”陳神拿出一根炭筆在圖中畫出樂正權修好的路,他還不習慣用毛筆,“而且,明明隻需要連通東西村,再加上幾個小村落即可,為什麼還要秀一條筆直的官道,我們基本上大部分的修路經費都用在修這條官道上了。”

修路不僅僅是拿火烤一下這麼簡單,所有的建材,周邊的林***還有一路上填土工程以及禾渚群妖們海量的飲食費用都是花銷,樂正權僅僅能提供的是他們花不完的法力,但如果不考慮青丘狐火的使用以及其他特殊火焰熨燙路麵的花費,修路真的不太需要多少法力。

“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了嗎?”劉諭問道。他自己比較缺乏生活常識,樂正權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樂正權要是騙子卷了他的錢跑了,他恐怕都還得謝謝樂正權。

“是的,我把他喊出來問,他也沒告訴我,過了一陣子,他才告訴我一個還算能令我滿意的答案。”陳神拿炭筆在地圖上輕輕畫了一個圈,然後在圈裏寫了兩個字。

“輜重!”劉諭瞳孔放大。

什麼狗屁家書,什麼押運貨物,軍人和軍人家屬的購買力,能買什麼?

想要牟取暴利,不去找那些自給自足,但閑的沒事幹也沒其他本事的***來訛詐軍人?這是蠢材才幹的事情。

“押運輜重的航道一經激活,樂正權立即獲得了陛下的好感,陛下又撥來了一筆大額經費,約莫六百萬兩吧?我不確定樂正權是否在信裏說了更多,不過當時,我確實隻是以為他修建這條路是為了押運輜重的。”

劉諭看著地圖呆呆地說不出來話,隨後他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地圖,這塊地圖更大,相當於大證北方諸郡的地圖,在地圖上顯而易見地可以看見,其他道路不是被崇山峻嶺阻隔,就是地勢險惡人跡罕至,押韻工程明顯會受到阻礙。

“隻看地圖你發現不了什麼的,我當時也不知道,但是樂正權說,其實這一帶有很多山賊的。”陳神在周圍的那兩片地方畫了兩個圈,“從這些地方押運,效率低不說,還容易被山賊劫鏢。原本最好的押運方法是從東方坐船,然後沿著鬆海一路向北,把貨物在塗恒口放下,然後一路向西發放。”

陳神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半橢圓,然後在帝都和禾渚郡以及禾渚郡以北的長城附近畫了一條連線,這樣一看,禾渚郡這條線簡直就是直達捷徑。

緊接著,他又在長城這邊寫下了“北方軍”三個字。

“為什麼官兵怕山賊?”劉諭吐槽,“山賊難道不怕我大證國軍隊出麵清剿?”

“為什麼你的護衛隊隻有四個人,你是皇子,皇帝還寄你厚望,希望你成為他的接班人?”陳神反問道,“要知道哪怕是在我們蠻族,一個小小部落酋長的兒子也不會僅僅有四個武士護衛。”

蠻族人尚武,不會配給重要人物很多護衛,但哪怕是形式上也起碼要有六個或者八個護衛,才能體現自己非同一般人的身份。

劉諭感覺自己被告知了一個恐怖的真相:“不……不可能的吧?大證國有四軍,各自鎮守一方。”

“事實就是,三方軍各懷鬼胎,天高皇帝遠,北方軍被蠻族牽製,難以動身。”陳神說著,在地圖的邊緣處寫了東方軍,西方軍和南方軍三行小字,然後用一個折線符號表示這三個關鍵詞都是在地圖之外的。

“北方軍不能親自派兵來接納貨物嗎?”劉諭問道。

“少一個人,就少一份守住城的希望。”陳神說道,“你不懂蠻族,北方苦寒之地沒有莊稼,比較有禮節的蠻族會去打獵,然後吃獵物,用獵物身上的材料和行商換取食物、水和生活物資。但比較野蠻的部落就會去直接襲擊長城,如果被破城了,周圍的百姓就都會變成獵物。”

“他們吃人!”劉諭覺得不可思議。

“你可以把他們理解成野獸。”陳神說道,“這樣的蠻族部落一般都很強大,如果他們攻不破城,就會襲擊小型部落,然後吃掉在戰場上死去的蠻族人,不分敵我。”

劉諭睜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神所講述的事情對於剛剛出象牙塔,身處於禮儀之邦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他不能理解,這些舉動甚至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很早之前就和樂正權說過,我對蠻族人的認識是,他們野蠻蒙昧,需要教化。”陳神說道,“我接受了很多文化的熏陶,所以才和他們不一樣。但長此以往,蠻族必亡。”

現在中土四分五裂,大證一個北方軍就能鎮守長城了,到時候如果中土統一了,沒有哪個皇帝會容忍野蠻民族在自己頭上動土的。

“然後呢?”劉諭思考了很久蠻族和北方軍的問題,之後開口問道。

“輜重的事情已經說完了,我以為這一切就結束了,如果樂正權不突發急事的話,他一時半會兒也會瞞著我。”陳神圈了一下之前寫出來的幾個關鍵詞。

帝都,北方軍,禾渚郡。

“樂正師父還能做什麼驚人的事情?”劉諭一字一頓地問道。

“他還能做很多。”陳神在北方軍下麵花了一條線,示意劉諭注意這裏,“你現在確實已經成長了很多,比起你之前,你現在也有了很多的業績,即使是和其他的皇子比,你現在也不遑多讓。”

陳神沒見過其他皇子,對大證皇室也不是很了解,這些事情應該都是樂正權對他說的。

“但想要獲得帝位,還是遠遠不夠的,這樣的話,就必須用特殊的手段獲得帝位。”陳神說道,“比如說軍隊。”

聽到軍隊這個詞,劉諭第一反應就是他們訓練已久的民兵,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些士兵兵種單一,隻有弓箭手,而且訓練不足,裝備簡陋,也沒有上陣經驗,僅僅是臨時組裝起來的一支隊伍。

最重要的是人口隻有兩百多人,這兩百多人到了戰場上可能也就是鐵甲騎兵一個衝鋒,踩得連渣都不剩。

“我想不到從哪裏弄到軍隊。”

“樂正權想得到。”

“北方軍嗎?還是用特殊手段,快速培養出來一支軍隊?”

“北方軍。”陳神回答道,“如果有那種快速培養出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的法術,現在世界早就打起來了。”

劉諭一想也是,如果法術可以做到快速培養出一批軍隊的話,那術士的地位可就呈幾何倍數增長,術士少的國家肯定不會容許術士多的國家那樣平白無故地飛速發展,必定會出手製止。

如果真有這種法術,恐怕這個世界早就大亂了起來。

“引蠻族入關。”陳神說道。

劉諭的心髒漏了一拍。

“你……您說什麼?”劉諭口吃著問道他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想要確認一下陳神說的是不是正確的。

“北方軍最大的敵人是什麼?”陳神圈了一下北方軍,然後又圈了一下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