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施詩的生日,六個人沒有出門,就在小屋裏動手做蛋糕。吳衫的廚房器材一應俱全,知道是施詩的生日,提前就準備好了奶油和巧克力。吳衫和施詩主廚,鄭紫明打下手,剩下三個男人窩在房裏交流G片,打遊戲。
施詩一邊給糕餅上抹奶油,一邊跟吳衫說:“我上次遇到個事,一直忘了跟你們講。七月十五那天我去給我爺爺燒紙,在墓園見到一個女的特別像冰清。”
吳衫擠奶油的手停頓了一下,問:“隻是像,不是吧?”
施詩說:“應該不是,那個女的比冰清老多了。不過真的很像很像!我嚴重懷疑再過幾十年冰清就是那個樣子。當時我都看傻了,以為冰清穿越了。”
鄭紫明說:“我就說你是穿越小說看多了。”
吳衫又問:“你去的那個墓園在哪?”
施詩說了地方。之後還說了很多她想念冰清的話,不過吳衫都沒怎麼聽進去。
入冬的時候,吳衫和巫軒叫上了曹華熙,一起來到了施詩說起過的墓園。他們在一排排墓碑中果然找到了預期會見到的那塊——禦奴之墓。
曹華熙變出了一束鮮花和一包貓餅幹,放在禦奴的墓前。
巫軒問:“你們說冰清在這裏麵埋了什麼?這應該隻是個衣冠塚吧?”
吳衫說:“肯定是禦奴生前用過的東西,冰清也隻是需要一個寄托哀思的地方而已吧。曹婆婆,你是不是能看見這裏麵是什麼?”
曹華熙說:“沒有特殊原因我們一般不會往墓裏透視,墳墓天生有保護死者免受打擾的能力,我們雖然可以不破壞墓石就窺到內容,但是這比一般透視魔法難。而且對死者也不敬,一般沒有巫師喜歡這樣做。”
吳衫和巫軒都點點頭。幾人逗留了一會兒,覺得肯定等不到冰清,於是沉默地鞠了幾個躬,默默走了。
吳衫和巫軒不知道,曹華熙其實瞞著他們看了小小的墓室,裏麵除了禦奴生前的用品,還有一顆被魔法保護的貓眼石。這意味著,陳前鷗基地爆炸後第一時間,冰清去過基地遺址,並且找到了沒有化為灰燼的東西……
深冬的時候,吳衫去了最近娜加常常出入的一家醫院。不是娜加生病了,娜加有什麼病都有巫師給治療。巫師的法術使得娜加即使是普通人類的軀體,也能獲得稍長於普通人的壽命,不到她的身體腐朽殆盡,她能一直活著。娜加經常去這個醫院是因為,她曾用全部青春和生命愛過的那個男人,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他現在就住在這家醫院,被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以防止腫瘤擴,然而癌症晚期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上次手術,這個男人一度病危彌留,後來奇跡般地挺了過來,也不過多活幾個月。但是他那次在死亡邊緣的試探卻讓他想起了年輕時曾傾心相愛的姑娘。他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自己當年一覺醒來,就再也不記得那個他從俄羅斯帶回來的娜加?當年那個他願意為止付出所有的愛人,這些年去哪了呢?
娜加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切,她很猶豫要不要跑去看那個男人,告訴他她一直沒有忘記他,一直愛著他,但又希望那個男人記住的,永遠是她年輕漂亮的樣子。反複糾結之後,娜加選擇給那個男人打了一個電話。
聽到話筒另一端聲音的瞬間,穿著病服,手臂上還掛著點滴的男人就愣住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種感應,即使這麼多年不曾說過一句話,即使娜加的聲音已經變了蒼老黯啞,但是聽到聲音的瞬間,他還是認出了,這就是自己遺忘了多年,又想念了多年的愛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