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掂了掂手裏的錦囊。
扁扁平平,輕飄飄的,不知裝著什麼,一點分量也沒有。
二寶用力地點頭:“是,二姑娘說,這裏頭的東西,比她更要緊。”
太微指尖發涼,想起她們出發之前,寫給她的那封信。那個時候,二姐還什麼都沒有說。
“我明白了。”太微看著二寶道,“你先下去歇息吧,身上的傷,回頭也得叫小七來好好地看一看。”
少年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一看便知道,這一路上恐怕沒有合眼睡過幾個時辰。
他如今站在這裏,隻是強撐罷了。
“姑娘……”二寶踟躕不動,“還有一件事,是句口信。”
太微剛要打開錦囊,聞言手中動作頓了下,“什麼口信?”
二寶想起那句奇怪的話,還有祁櫻當時異常篤定的眼神,臉色又蒼白了兩分:“建陽帝已經死了。”
“嗯?”太微一愣,旋即轉頭看向薛懷刃。
建陽帝若是死了,他們不會不知道。
雖說他一直抱恙,看著不大對勁,但建陽帝的的確確還活著。前陣子,有不少人見到六皇子楊玦和他一道去了水閣。
那個男人,真病假病不好說,可人絕對沒死。
薛懷刃問:“原話如此?”
二寶應是。
他說的話,和祁櫻告訴他的,一字不差。
祁櫻說這話的時候,不是懷疑,也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太微陷入沉思:“說不通。”
“二姐身邊,唯一的消息來源,是霍臨春,但霍臨春不可能弄錯建陽帝的生死。更何況,人確實就在宮裏。”
“等等。”薛懷刃忽然站了起來,“宮裏的確死了一個人。”
太微耳邊“嗡”的一下,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對上了。
從宮裏消失的小祝,還有建陽帝的大病。
但這可能麼?
太微從未見過小祝,可是她爹活著的時候,少說也在建陽帝跟前溜達了幾十回,那隻老狐狸難道一點也沒有察覺?
“你應該見過那個侏儒?”太微飛快地問道。
薛懷刃眉頭緊鎖:“見過不止一回。”
太微把玩著手裏的錦囊,低聲道:“二姐這般篤定,必然有她的理由,興許是霍臨春在她麵前承認了什麼……”
“又或者,他隻是沒有辯駁。”
太微拉開了錦囊上的抽繩。
“不管怎樣,二姐認為建陽帝已經死了。”
太微知道的祁櫻,絕不是個會胡言亂語的人。她說出口的話,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也有個九成九。
“倘若小祝才是建陽帝,那宮裏那個是什麼東西?傀儡嗎?”
太微邊將錦囊打開,邊看向薛懷刃問道:“從一開始便是?”
“這……恐怕就得問國師了。”薛懷刃似乎有些頭疼,輕輕歎了口氣。
邊上,二寶聽完他們的對話,瞪大了眼睛。
建陽帝養的侏儒,才是真的皇帝?
這怎麼聽,都不像是真事。
他跌坐在椅子上。
一折騰,太微也不勸他下去洗漱用飯了,隻是三兩下打開錦囊,把裏頭的東西倒出來。
很輕。
東西落到她的裙子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是張疊起來的紙。
太微丟開變空的錦囊,把它拿起來,小心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