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天一夜,終於得到了一個館主帶回來的消息,紫竹林的迷陣已經成功破了,那是那個拿著紫鮫衫的人卻不願意歸還。
風君和蓮溪聽到這個消息,剛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這是怎麼一個情況?難道說這個人的武功在樹下先生和念卿之上?
世界上還有人有這麼高的武功?真是非常的可怕,他搶走紫鮫衫然後又大搖大擺的呆在華音宮的附近,等著華音宮的人前往,到底是按著什麼樣的心思,他要的又是什麼?
蓮溪等的望眼欲穿,幾次都想下床去紫竹林看個究竟,無奈被風君死死攔住,等到晚上,樹下先生、三大館主才回來了。
蓮溪看著樹下先生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急切:“先生,遇到了什麼事情,請直說。”
樹下先生看了看其他的人,風君明白他的意思,帶著三大館主下去了。
“那個人和蘇無憂一模一樣!”樹下先生捏著眉毛好半天才說出來。
什麼?這個消息對蓮溪來說也太震驚了,自己當日明明白白的看到蘇無憂在自己的麵前化為了青煙飄走了的,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要是真的是無憂的話,他怎麼可能拿著自己急切要要的東西不放手呢?
“我要去看看!”蓮溪捏著手中的茶杯,眼睛盯著裏麵起起伏伏的茶葉,如果說麵對風君她還可以雲淡風輕,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麼對於無憂卻是不可以的,畢竟在遇見蕭允之前,他們相愛過,雖然之後因為誤會而離開,但是無憂對自己的情誼卻不是可以三言兩語就可以磨滅的,要真是他,他提出任何的要求,自己都可以答應。
樹下先生點點頭:“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是這個反應,但是很奇怪的是,他根本就不認識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而且,我看不出他是在裝模做樣。”
蓮溪放下茶杯,抬眼問樹下先生:“如果真的是無憂的話,巫相不是一直守在他身邊嗎?他怎麼會放任他做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對他有什麼好處?我實在是想不通。”
樹下先生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覺得還是回來給你說一聲,等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找他談談,看他提出什麼要求。”
蓮溪以為然的點點頭。
樹下先生從懷裏掏出一個緞子長盒子打開,裏麵裝滿了長短不一的銀針,他歎了口氣:“按照常人來說,你在月子裏是不易出行的,但是現在是特殊情況,不得不……”
蓮溪點點頭,她完全的相信樹下先生的醫術。
閉上眼睛,靜靜的感覺著冰冷的銀針紮入皮膚的感覺。
再樹下先生為蓮溪施完針之後,蓮溪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和樹下先生進入紫竹林。
因為紫竹林的迷陣在昨天已經被黑衣人給破了,所以跟著樹下先生走進去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氣力,沒走多久,就看到一個不小的池塘,上麵密密麻麻的種著些各色的荷花,淡淡的飄來花香。
蓮溪更加肯定了這個人就是無憂,隻有無憂那麼喜歡蓮花。
蓮溪按捺不住心裏的驚喜,一個飛身,腳尖點在一片荷葉上,在一個旋身,腳尖點在一朵荷花的花苞上,幾起幾落已經將樹下先生和風君甩在了後麵。
蓮溪伸手推開那虛掩著的大門,就在她推開門的那一刹那,裏麵的弦樂聲戛然而止。
蓮溪看到一個青衣的男子,斜斜的靠在一個美姬的身上,另一個美姬白玉素手執一青瓷酒壺,往他嘴裏傾倒瓊漿。
那樣的風流姿態,是蓮溪從來沒有見過的無憂。
“蘇無憂!”沒來由的心角一疼,蓮溪一伸手,隔空將那一個將手放在無憂胸膛上的女子拂落。
那嬌滴滴的女子“哎喲”一聲,跌倒在地上,癟著嘴求助的看著蘇無憂。
蘇無憂對身邊的女子都揮揮手,示意她們下去,自己則攏了攏半敞的衣領:“這位姑娘,闖到我家裏來不說,而且打傷我的寵姬,不知道是何意?”
這時候風君和樹下先生已經過來,一左一右的護著蓮溪。
“哦?原來你們是一夥的?”蘇無憂挑了挑眉毛,將垂在肩膀上的一縷頭發瀟灑的往後麵一甩,對蓮溪拋了一個媚眼:“昨日硬搶不成,今天拍了個美女來使美人計?”
蓮溪看著這個樣子的蘇無憂,心裏火冒三丈,就算他不是蘇無憂,也不能這麼糟蹋這副和蘇無憂一模一樣的皮囊。
讓她看的很是心煩,於是出語也有些不遜:“你身邊的美女難道還少了不成?今天我來和昨日他們來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你把紫鮫衫交出來,要不今日我帶領華音宮的人必定掃平你這紫竹林。”
蘇無憂站起來,款款的走到蓮溪的麵前,伸手一招,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就多了一朵淺紫色的蓮花,他將那蓮花插入蓮溪的發髻,點頭欣賞道:“鮮花配美人,的確相宜得章,隻要你留下來陪我,不要說是一件紫鮫衫,要我拿出所有的寶貝都在所不惜。”
蓮溪看著蘇無憂為自己簪花的溫柔,眼睛裏閃過一絲絲的疑惑,待他說出之後的這一番話,蓮溪百分之百的肯定了這個人絕對的不是蘇無憂,要說是無憂國王的魂魄倒還有一些可能,但是到底是誰將無憂國王的魂魄轉移到了無憂的身上呢?
是巫相嗎?
不像,巫相來到凡間這一趟,目的就是要帶走無憂國王和蘇無憂的魂魄,拚湊完整帶到天界助他升仙。
那麼會是誰?
蓮溪的腦袋急速的運轉著。
“胡說!”風君聽到蘇無憂的建議,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倒是樹下先生擺擺手,走到蘇無憂的麵前:“那麼你為什麼要宮主留下來陪你?就你所說的宮主是個美女,未免太簡單了,你搶走紫鮫衫的時候並不知道有個美女會來找你要這東西是吧。”
蘇無憂聳了聳肩膀:“你看你這個老頭,好是沒有情趣,在美女麵前偏偏要將話說的那麼透徹,好吧,既然你說到這裏,我也不妨直說,要我將紫鮫衫給你們,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拿你們華音宮的鎮宅之寶巫月柔甲來換。”
華音宮還有鎮宅之寶?蓮溪轉眼看著風君,風君點點頭:“你要拿巫月柔甲來做什麼?”
蘇無憂冷哼一聲:“你隻需要說,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可以了,管我拿巫月柔甲做什麼?”
樹下先生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若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不僅僅是想要巫月柔甲,你還要魔脊之弩、星熾魔盒、九魔穹光衣對不對?”
蘇無憂眼神閃了閃,旋兒恢複了往常,雙手往懷裏一抄,點頭道:“不錯,樹下先生對這件事情也是了解的,莫不是也是為了寶藏?”
“寶藏?!”樹下先生冷哼一聲:“要是那真是寶藏,你們也拿不走,要是啟動了魔靈……”
蘇無憂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往自己的軟椅走過去,躺在上麵閉上了眼睛:“既然樹下先生關心的天下蒼生,那麼宮主的性命就是可以舍棄的咯。”
“是不是蘇經緯叫你來的?”蓮溪忽然想到了蘇經緯,他若果要打敗蕭允,重新獲得一個國家的新生,最需要的就是寶藏裏麵的寶物吧。
“你怎麼能直呼我父親的名諱?”蘇無憂雙眉挑了挑,奇怪的看著蓮溪。
蓮溪想清楚了這一些事情,忽然覺得豁然開朗,以她對蘇經緯的了解,他即便是貪財但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絕對不會去冒著觸動魔靈的危險。
“好,你的要求我答應你!”蓮溪笑了一笑,“但是在救過母親之後,我想親自前往蘇府致謝。”
一言既出,不僅是蘇無憂臉上呈現出驚訝的神色,就是風君和樹下先生也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瓜。
蘇無憂點點頭:“宮主稍等,容在下將紫鮫衫拿出來。”
蘇無憂轉身進了房間,風君已經等不及了,上前一步,在蓮溪的耳邊輕聲的道:“蓮溪,這件事情是不是太草率了?如果他現在已經是蘇經緯的人了的話……”
蓮溪搖搖頭:“在母親安危麵前,我們明知道有危險,也有必要去試一試,不是嗎?”
風君沉默了,樹下先生看了看來的路,黑衣人還守在紫竹林裏:“那念卿的要求呢?”
蓮溪心裏有些好笑,原來樹下先生早就知道那個人是念卿了,卻不說破,難得還極為配合的當他下手一起破陣。
“現在隻能全部都答應下來,等救回母親,再見機行事。”蓮溪歎了口氣,不是她想冒這個險,但是在現實麵前她沒有選擇。
沒多久,蘇無憂就拿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出來了,當著蓮溪的麵打開,裏麵是一件紫光閃閃的鱗片一般的裙衫,一時間晃得蓮溪都睜不開眼睛。
風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張揚的裙子,奇怪的是在驚訝的同時,竟然沒有一點點突兀的感覺,好像隻有這樣才配得起它原本的身份。
蓮溪從來沒有見過紫鮫衫,自然是不知道真偽,當著蘇無憂的麵又不好說破,隻好轉過頭來求助一般的看著樹下先生。
樹下先生眯著眼睛,捏著胡須圍繞這個紫鮫衫轉了兩圈,最終點點頭:“老夫雖然隻見過一次紫鮫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件衣服的確是紫鮫衫。”
既然樹下先生這麼說了,蓮溪也不在表示疑問,對蘇無憂點頭道:“多謝了,那麼就請無憂和我一起去華音宮去取巫月柔甲。”
蘇無憂和蓮溪一行人和守在紫竹林的念卿彙合後回到華音宮,除了風君在外的十一個館主已經等在了門口,看到蓮溪帶著搶走紫鮫衫的人來了,心裏安奈不住興奮。
在風君和卿良玉的協作下,那件紫鮫衫穿到了昏迷中的任雪晴身上,說來也奇怪,那衣服剛剛沾到任雪晴的身體,就發出淡淡的紫色的光芒,連帶著任雪晴的皮膚也泛出紫瑩瑩的光澤。
就在大家屏息凝氣的看著任雪晴的時候,任雪晴終於不負眾望的幽幽醒轉了過來,目光落到卿良玉的身上,而後又落到風君和蓮溪的身上,微微一笑,對兩人招了招手。
風君和蓮溪鬆了口氣,上前,就在這個時候眼明的花語也將蓮溪的一對兒女抱了過來,任雪晴伸手在那小孩臉上微微一觸,笑道:“真是可愛啊。”
可是話剛落音,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的任雪晴往後一仰,倒在卿良玉的懷裏,又昏了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蓮溪和風君猛的站起來,衝到蘇無憂的麵前。
蘇無憂雙手攤開,無奈的聳聳肩:“別這麼看著我,我拿出來的的確就是真正的紫鮫衫,至於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情況,我也不知道。”
蓮溪和風君止了步,他們也清楚到了這個情況下,蘇經緯需要巫月柔甲,必然不會用假的紫鮫衫來做戲,那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就在大家想不明白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是巫相來了。
蓮溪正想就蘇無憂的事情問問巫相,巫相冷冷的道:“當日為了救你,而無憂明明已經沒有了能力,所以他散盡了全身的法力離魂而找你隻為了一個時辰的相見,我發現他的異樣,再趕過刑場隻收集到他的一魂一魄,加上無憂國王的魂魄,原本就能還原成三魂七魄,可是就在我趕到那裏的一檔會,有一魄不見了蹤影,不僅如此,等我回去,無憂的身體也不見了。”
蓮溪皺起了眉頭:“如果真如你所說,是蘇經緯將無憂的身體偷走,再獵去了一魄,附在無憂的身體上,因為三魂七魄不全,所以蘇無憂誰都不認識,誰也不聽從隻偏信蘇經緯一個人的話,為他一個人辦事。”
巫相點點頭:“今日我前來就是為了收服無憂,帶他回到天庭,下個月就是仙班重列之時,要是錯過了這次,那他還要再等九十九年。”
蓮溪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她真是不願意看到無憂再次離開自己的視線,即便是無憂不再認識自己,但是……
“你明明不愛他,那就放了他,你不能太自私!”巫相看著蓮溪的眼睛,要不是這個女人是自己孫子心心念著的女人,自己才不會對她浪費這麼多的唇舌。
蓮溪緩緩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就住在後院裏的風蓮殿裏。”
巫相看了她無助的背影一眼,作為回報一般道:“任雪晴之所以會再次昏迷,不是因為紫鮫衫是假的,而是因為還缺了釵頭鳳和玉如意。”
釵頭鳳?玉如意。
那可是金瑟玉瑟的陪葬之物,早在數百年前,就深深埋藏在了皇陵。
要拿到這兩樣東西,就必須去盜皇陵。
蓮溪看著巫相走向風蓮殿,淚水流了下來。
“去盜皇陵?”樹下先生和風君聽到這個消息都搖了搖頭,皇陵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從小的地方說皇陵所在之地地勢險峻,就算是真的能進皇陵,內部的毒氣暗器也不是個小事。
“要不去問問蕭允……”念卿看大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再蒙著一塊麵紗故作深沉了。
這個話一開口,就被樹下先生和風君惡狠狠的眼光給製止了。
“不用問他,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去皇陵為母親尋找釵頭鳳和玉如意,要是誰不願意跟著我去冒險,大可以留下來!”蓮溪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勸就給人感覺是貪生怕死之輩,於是都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