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王雯玲感覺自己心裏那個釘上鐵條封死的角落開始撼動,鐵釘全掉下來,鐵條全部鬆脫。
她突然氣得推他一下。
“看吧!就說你這人讓人沒安全感。不聞不問時可以一晃半年好不聯絡,現在突然想到了,我又變成了一個好吃順口的香餑餑了?今天換成是別的女人坐在床邊,你也會向她表白吧?”
蔣宇誠咬著牙忍回一波劇烈的頭痛。
媽的,這女人真的不把他當病人看?雖然他也不喜歡被當成病人,不過該給同情分數的時候就是要給啊!
等疼痛過去,他瞪起那雙嚇人的黑眸,好不輸她。
“雖然沒聯絡,我不是親自來了嗎?”
“什麼親自來,你是被趕來的吧?
蔣宇誠很想翻白眼,不過這樣也會頭痛。他挫敗地歎了口氣。
“他們列了幾個窮鄉僻壤讓我選,我選了‘這裏’!”用力強調。
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故意來找她的?
“不信。都半年沒聯絡了,你根本就不曉得我人在哪裏!”她盤起手臂瞪他。
“這裏是你家,不管你在哪裏,總要回來的。”他平平直直地說。
所以,他真的是來找她的?
王雯玲愣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男人,本來以為他沒心沒肺的……
她又慢慢地偎回他懷裏。
唉,真討厭,這下子又讓她的思緒全亂掉了。她是理智派的人,她討厭這種混亂的感覺。但是每次和他在一起,他總是會把她弄得一團亂。
“再說,除了我,大概也沒人敢要你這個恰查某!”蔣宇誠擁著她輕笑。
王雯玲惡狠狠地掐他胸口一把,正好掐在他的乳頭上,這裏正好是他的敏感帶,盡管腦袋傷沉重,控製身體反應的那一區依舊運作正常。
“好色的家夥。”她仰頭吻了下他滿是胡須的下巴。
“你喜歡我好色的樣子。”他用粗糙的下巴磨她嫩綿綿的臉頰。
“嗯。”某女士無法否認。
“要嗎?”他輕怕了下她的臀。
“你現在不行吧?”她瞪大眼,又坐了起來。
“我不是說那個。”到底好色的是誰?蔣宇誠哭笑不得。
奧,她想起來他們在討論什麼了。
“……你確定你真的想當我未來的前夫?”王雯玲注視著他,神色有點複雜。
“聽起來很有挑戰性——你知道我向來無法抗拒挑戰。”他挑眉的樣子還是那麼討人厭的帥!
她咕噥一聲,再窩回他懷裏,盯著天花板不說話。
“好吧,再給你一次機會。”半晌,她回答。“這次不要再當一個爛男友了。”
“我上回到底爛在哪裏?”他虛心討教。
“爛在除了想上床的時候,從來不會吭聲,比人間蒸發還糟糕。人間蒸發起碼還能變空氣,有益地球,你連個氣都沒有。”
“奧。”
“還有,我也愛你,你這個豬頭。”她吻了下他的胡渣。
蔣宇誠微笑。
橘莊的人整個炸開來。
玩歸玩,玩到見血就太超過了!今天是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受傷,改天如果換成婦人和小孩呢?
其次,這一點也是最重要的——蔣警察是他們的“玩具”!
換言之,隻有他們能整,別人亂動就是不給他們麵子!
對於這樣公然的挑釁,是橘莊的人就不能忍受,連橘莊的雞都氣得滿場咕咕叫!
在病房裏的男人,還不知道他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
在可以出院的這一天,他的女人來幫他辦出院手續。
“我是說真的,沒有必要連雞都帶來吧?”病床上的男人抗議。
“噓噓,快去門口把風。”王雯玲把老媽趕到門外去,回頭噓他,“別抱怨了,你都不知道要把這麼大的雞偷渡進醫院來有多困難。咕咕很擔心你。”
“咕咕,咕咕。”大公雞挨在病床邊磨蹭他的手。
這隻雞以前向來隻有叮他啄他的份,難得今天這麼親熱,病人隻好閉嘴了。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他問。
住院七天,他的病房就鬧哄哄了七天,幾乎每一天都有滿滿的人來探望,他猜八成整個橘莊外加清泉村的人都來過了。
這些人好像不懂病人需要靜養的道理,不過沒差,反正他也不覺得自己是病人。
其實心裏不是不感動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其他村民心中隻是個外來者,沒有想到他們卻把他受傷住院的事看得如此慎重,整個橘莊的人都為他抱不平。
當然,依照這女人煽風點火的本事,他這麼快被接受應該跟她不無關係。
其實蔣宇誠認為自己根本第一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不是沒受過比這個更嚴重的傷,也是住個幾天就走人了。偏偏醫生堅持將他留院觀察一個星期,總算,一個星期終於到了。
他隻是沒有想到,來幫他辦出院手續的人,除了他新回鍋的女朋友,還有一隻雞。
“奧,今天村裏有事在忙,所以我和老媽來接你就好。”王雯玲幫他倒了杯水,然後看了下腕表。
出院手續得等巡房醫生來巡過,做完最後的確認之後才能辦理,大概還要等上一會兒。
他的基本行動能力都恢複得差不多了,連主治醫生都有點驚異,直誇他有著蜥蜴一般的複原力。
目前,除非他找人家打架,或做什麼太劇烈的運動,否則一般日常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
當然,如果動作變換太大的話,還是會頭痛就是了,這得等再過一陣子才會消失。
不過,這男人意誌力驚人,王雯玲看過好幾次他一意誌力命令自己忽略那份頭痛,而且真的有效。
“村裏有事?村裏有什麼事?”蔣宇誠在腦子裏跑過一遍行事曆,確定今天不是假日,最近也沒有什麼慶典。
王雯玲偷瞄他一眼,噤若寒蟬地轉過身,假裝忙碌收拾東西。
“玲玲——”他低沉的嗓音滿是恫嚇。
嗚,他這樣沉聲叫人的樣子最恐怖了。
雖然平時蔣宇誠好像由著她呼來喝去,擺弄著好玩,但是他若真正的板起臉,她也是會忌憚的。
“幹嘛那麼大小聲的,嚇誰啊……”王雯玲不敢對上他的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咕噥。
“怎麼回事?”他四平八穩地坐在病床上,盤著手臂,一臉包公相。
“就……那些飆車仔的事啊!你這次受傷讓大家都很生氣,所以一票人殺去找他們了……”
沉默維持很長很長的時間。
“王雯玲——”
火山爆發!
整個病房為之震動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王媽媽飛快探頭進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受驚,滿屋子亂竄。
“欸!咕咕別搗亂,你會把東西弄得一團糟!”王雯玲努力要控製場麵。
“去替我辦出院手續!”他拿起她帶來的那包幹淨衣物,迅速換上。
“哎呀!”王媽媽一看見他精壯的胸膛,滿臉通紅地躲出去。要死了!人家可是純情的歐巴桑。
蔣宇誠不管這一團混亂,以一個腦震蕩病人根本不應該有的速度下了床,一把將她抓到眼前來。
“你是說那些村民自己去找那些飆車仔了?他們想幹什麼?動私刑嗎?整個派出所的警察死哪兒去了?”
“當然是一起去了。”王雯玲好心的沒有指出,派出所的警察也是村民。
不過蔣宇誠也想到了。
早該知道不可以信任這些人!蔣宇誠火速轉身,接著眼睛閉了一閉,等那波晃動的劇痛過去。
他的傷勢雖然穩定下來,不表示就適合大跑大跳,但他才不管。
咕咕終於鎮定了一點,基於同仇敵愾的心理,想去啄這個對它這個朋友凶巴巴的壞人。
蔣宇誠指住它的雞緣,一臉狠惡。
“咕咕,我不希望是由我來告訴你這個消息,不過當一隻雞出現在醫院裏,通常是被做成湯的樣子。”
“……咕咕……”公雞龜縮回去。
“幹嘛這樣!”王雯玲上前一步,把咕咕護在身後,對他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