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了扭脖子,果然覺得輕鬆了好多。
宮女接著張羅了好些瓜果茶點,皇上看了看:“還未用膳,莫要吃太多甜的。”
我點頭應了,然後就看到下麵有個人站了起來,藏青色的官服,離得遠又隔了層紗,看不清楚麵貌。
那人舉著酒,朗聲說了些恭賀國泰民安之類的話,諸多大臣紛紛站起來一同敬賀。
我有些不安,那些人明是見了垂紗後麵我的影子的,時不時有目光飄過來,卻不敢大看,立時又轉了過去。
皇上隻一手撫住我,舉杯道:“眾卿勞苦。”
言罷一飲而盡。
底下眾臣紛紛同飲,而後又各自入座。
這般算來才是開宴,歌舞又起,宮女內侍穿梭往來一道一道地呈膳。
氣氛有些微妙,大約每個人都見著我了,除了楚冉卻都不知我是誰,莫說相問,連提都沒人提起。眾人皆是向皇上敬酒,仿佛隔著他一尺多的地方,根本沒坐著我這麼個人。
心裏知道是皇上的手段,卻是微微有些笑,後來他讓人給了我些甜酒,暖醺醺地上來,心情愈發好起來。
下麵眾臣有些喧嘩,恰起來的宮樂是我原來習過的,趁著酒興手指往酒盅上擊節,口中輕輕跟著哼。
皇上見了,便伸手招我去與他一同坐。我推開椅子站起來,天地一陣暈晃晃,卻不難受,有些歪歪扭扭地走到他跟前。
他的座椅倒是大,兩個人一起也不顯擠。我肯定是酒勁上來了,一直嘻嘻地笑,好似當真開心地不得了。
吃了兩口桌上的菜,也沒什麼不同的。下麵歌舞陣陣熱鬧得很,舞姬眉目如波,水袖如蛇。
我往他坐椅後麵倒去,躺得舒舒服服,於是把腿也蜷上來了。
皇上側過頭來看了,隻是一笑,就抿了口酒俯下來喂我。
我看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以為不是什麼烈酒,張口接了,卻是舌尖一碰到就一片火辣,趕緊要退回來,卻被他按住,全灌了下去。
他不退,纏著我的唇舌,好似要把剛才那口酒都舔回去。我酒氣上來,渾身熱得好似要破開,感覺頭頂氤氤氳氳地蒸著氣。
我將他推開,整個人癱軟在座椅上,不住地笑:“喝得多了。”
他吻在我臉上,眼裏竟是柔情:“無妨,難得如此一日。”
我往他身上蹭了下,蒙蒙糊糊眯著眼。
他撫著我的頭:“可要睡在我身上?”
我搖頭,含混不清道:“隻眯一會便好。”
迷混中依舊聽得歌舞升平,歌女言笑不羈,遮去世事本象,好似人間本無苦楚,永遠都是這般如錦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