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申報正教授(1 / 2)

我升副教授後的一、二年裏院裏還沒有正教授。之後機電工程係就係主任梁伯均一人升了正教授,而且那是在一年允許學校“自主評議”的情況下實現的。所謂“自主評議”是由學校自請專家學者,為本校議定的正、副各級職稱的人選進行審定,而後上報江蘇省高教局批準備案。事實上是將職稱評定的權力下放給單位,也許是當時政治形勢的需要。

我校的院長王文諧、各個係的第一主任均是這一批完成正級職稱晉升的。機電工程類請的專家是浙江大學的一位教授,姓陳。是梁伯均的老師,常近發的同學。據常近發老師後來告訴我,陳教授對常近發說,“梁伯均的材料既不能算科研也不能算教學,可學校報了難道否定?”言下之意,上正教授不夠條件,但不得不寬大放人。常近發笑著回答他,“哪能跟你浙江大學比。”

常近發老師與梁伯均,先後被分配在遼陽工學院又一同調來綢緞工學院。常是梁的老師輩,他曾有一本著作《集成電路放大器》由高教出版社出版。但他也是副教授,且在梁伯均之後。

一溜子付院長、教務處長、科研處長都還沒有一個升正職教授。且我二次申報副教授的經曆讓我悟出了一點“明智”。自己不是幹部又不願在這“先紅後專”的方向上努力。在這樣的環境下,我也感到正職稱的晉升於一般教師是沒有希望的,看來“正教授”與我不可能有緣了。為此,我就拋開了升正職的目標。

晉升職稱,各地區、各行業都有一些具體的規定。關於這一點我知道得很晚。綢緞工學院晉升職稱的工作處理得有點神秘。從沒公開宣布、轉達過這方麵的文件。所以我也不可能作出有針對性的努力。

然而,成一名教授,那是童年時代就立下的願望。升了副教授之後,真是對升正職教授完全不想嗎?在我內心的深處,不是這樣。平靜是假象,是暫時的。幾年後,當情況有所改變我又蠢蠢欲動了。盡管這幾年中,機電工程係正教授還隻是主任梁伯均一人,好多人都認為升正教授不太可能,但我還是試了又試。

1997年,聽到學校裏可自行申報正職教授了,觸動了我那根貌似平靜的神經,就在這一年的3月17日,我遞交了正教授申報書。但我自己也感到準備是不充分的,這一動作同時也引起了我的思考,在1997年4月21日的日誌上我寫著:

前幾年中,上課、接受研發任務,著重經濟效益。後幾年應積累些知識,作一點創造性高層次的努力。

我係與我一起申報的是啟卿瑞,二人都未成功。據說啟卿瑞在係、院通過了,曾送報省評審委員會。而我未曾送報省裏。

關於學校裏的評審情況,事後有二個人對我說起過:

一個是機械教研組主任孫國富。我校各級學術評審委員會基本上由各級幹部組成,係級是係主任及各教研組主任。盡管除係主任外他們全是副教授或以下,但他們一樣參與對正教授的評審。

與我一起申報正教授的啟卿瑞,59歲,浙江大學畢業,他曾被評為省級優秀教師,但他論文隻不多幾篇,且僅在院刊上發表。孫國富對我說,“我覺得你的條件比啟卿瑞強,如果報到省裏希望大些。他校外雜誌上連一篇文章也沒有。我投了你的票。”我沒有主動去打聽什麼,孫說了這些,我也沒問更多。但可以感覺出來,在係這一級評審中,我已經是排在啟卿瑞的後麵了。院級評審如何我不知道,我沒能報到省裏。

第二個對我談起這事的是係主任,97年5月9日梁伯均告知:我送交的論文,評語一般,不突出。我主編出版的教材,送中國紡織大學(原華東紡織工學院)、東南大學(原南京工學院)、南京理工大學(原炮兵工程學院)、無錫輕工大學(原無錫輕工學院)評審。無錫輕工大學評語是好的,二處評語不佳,特別一家不好:“體係陳舊、內容過時”。梁說,以後不要拿出去了。

我猜想,評語如此不客氣的,大概是中國紡織大學。中國紡織大學是紡織類院校的老大。因為中國紡織大學編寫的同類教材曾請各紡織自動化類的教師在他們學校一起開過會,他們希望他們的教材能成為紡織自動化類的統一教材,也能使他們教材的發行量更大些。而我是在他們之後出版的,且聯合三家:鄭州紡織工學院、天津紡織工學院及蘇州綢緞工學院,合編了該教材,我任主編。他們的不滿可以想見。

當然,如果學校支持,校外送審的材料評語不佳,可以再送別的單位。而我,當然沒這樣的待遇。

梁伯均還說,當年有8人報正職,絲綢係主任常國強59歲、藝術係主任陸秋實56歲、染化係主任祝新集58歲、科研處二位處長:沈晨傑56歲、童魯臣47歲,還有一位名字我沒記下。平頭老百姓就機電係啟卿瑞59歲與我54歲。啟卿瑞是電子教研室主任,平到底的是我了。

我很能理解這樣的結果,學校不可能力保我這樣的一般教師。啟卿瑞59歲了,明年就退休。係評委們傾向於他是應該的。關鍵是我自己沒能拿出無可爭議的高質量的論文或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