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想,怎麼可能!”蕭澤嵐一邊說,一邊警惕地四下望望。除了手電筒照耀下的絳紅色鐵門,目所能及之處隻剩下一片黑暗。
夕雯使勁搖搖頭,她沒有告訴蕭澤嵐,自己之所以害怕,不光是因為那個白色的影子,站在那扇仿佛被灌注了鮮血的絳紅色鐵門前,她又想起了高遠哥哥提到過的鐵門,同樣的絳紅色,同樣沒有上鎖。這,就是那第二道鐵門嗎?
蕭澤嵐似乎沒有想那麼多,他一把拉過夕雯,另一隻手輕輕推開鐵門,立即,又一扇鐵門出現在兩人麵前。和第一道鐵門完全不同,這道門鏽跡斑斑,嚴重的扭曲變型。鐵門稀出一條不小的縫隙,滲人的寒氣正從縫隙中透出,雖然悄無聲息,卻讓人不寒而栗。原來,剛才那道門不過是為了遮掩這扇真正的地下室鐵門。
十三號實驗室的鐵門?夕雯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間,敲門聲仿佛再次湧入她的腦海,那麼淒苦,那麼震撼。
蕭澤嵐一隻手死死抓住夕雯的臂膀,女孩兒感到一陣生疼,但這種疼痛減緩了她心中的恐懼。她知道,蕭澤嵐會如此用力地抓住自己,是因為他自己也很害怕。想到這裏,夕雯深呼一口氣,率先推開鐵門,她不能讓蕭澤嵐看到一個膽怯的自己。
不出所料,鐵門後是一條幽暗的階梯,階梯徑直朝下,濕冷的空氣中夾雜著腐臭的味道。兩人慢慢走下石階。立即,一推亂七八糟的雜物出現在他們眼前。書,木桌,甚至文革時期的大字報;每一件雜物都散發著黴味,蕭澤嵐趕緊捂住鼻子,他甚至不願多看這些東西一眼,就徑直朝裏走去。
地上堆滿了大字報,紙已經發黃了,上麵的字卻依舊清晰。夕雯踩在這些廢紙上,突然被上麵的字吸引住了。大字報的數量很多,少說上千份,上麵寫的內容卻幾乎一樣:“打倒一切封建迷信,打到一切牛鬼蛇神!”
封建迷信?為什麼?這裏所有的大字報都是關於迷信的?難道,是因為十三號實驗室的傳說?也許,早在那個時代,十三號實驗室的傳說就已經傳遍校園。所以文革時清澤會出現這麼多標語。
蕭澤嵐轉過頭,他也看到了地上的標語,但隻是不以為然地癟癟嘴,繼續向前走去,夕雯趕緊跟上。內心裏,她更加確信堂哥遺書中提到的十三號實驗室是真實存在的。
越往裏走,潮濕的黴味就更重,蕭澤嵐很顯然受不了裏麵的味道,沒多久就停下來,死死捂住鼻子,眉頭擰成了一塊。
“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你到外麵去吧!”夕雯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樣子。
蕭澤嵐倔強地搖搖頭:“你先進,我等一下就跟上來!”
夕雯點點頭,接過蕭澤嵐手中的手電筒,繼續向裏探去。
和想象中不同,雖然越往深處,地下室裏的氣味就更難聞,但空間反而變大了。也許,學生們都不願意往裏走,所以全都將雜物堆在離地下室入口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