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艾緊握著姐姐的手,回答說:

“你真好。未來一定會給我作證。我已經訂好了計劃,如果我能堅決執行的話,我就會控製住自己的情感,改變自己的脾氣。這就不會再使別人感到煩惱,也不會使我自己感到痛苦。現在,我將隻為自家人活著。你、母親和梅戈琳坦今後就是我的一切,你們三人將分享我全部的愛。我決不會再產生絲毫雜念,想離開你們,離開我的家。如果我真與外人交往,那隻是為了表明:我的態度已經變得謙恭起來,我的心靈已經改過自新,我也可以文質彬彬、寬宏大量地講講禮儀客套,履行一下生活中的繁文縟節。至於韋羅賓,要是說我很快就會忘掉他,或者說遲早總會忘掉他,那是毫無意義的。無論環境和看法如何改變,我是忘不掉他的。不過,這要有個控製,要通過宗教信仰、理智和不停的忙碌,來加以遏製。”

梅琳艾頓了頓,接著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假如我能了解他的心,那麼一切事情都好辦了。”艾莉洛聽到這話時,已經有好一陣子都在考慮馬上把話說出去是否恰當,結果還像起先一樣猶豫不決。她發覺,既然左思右想都不解決問題,幹脆下個決心不就什麼都解決了,於是她立即講起事實真相。

正像她希望的那樣,她力求說得策略一些,謹慎小心地使她那位迫不及待的聽話人做好思想準備。她簡單忠實地敘說了韋羅賓作為辯解依據的主要論點,如實地傳達了他的悔過之意,隻是對他現在的愛慕表示說得比較委婉。梅琳艾一聲不響。她在嗦嗦發抖,兩眼盯著地上,嘴唇在病後本來就是蒼白的,現在變得更加蒼白。上千個問題湧上她的心頭,但是她一個也不敢提出。她急不可耐地一字不漏地傾聽著,一隻手不知不覺地緊緊握住了姐姐的手,臉上沾滿了淚水。

艾莉洛怕她勞累,領著她朝家裏走去。雖然梅琳艾嘴裏沒有直說,但是艾莉洛很容易猜到她一定對什麼感興趣。因此,在到達農舍門口之前,她一直在談論韋羅賓以及他們之間的談話。有關他言談神態的每一個細節,凡是說出來沒有妨礙的,她總要津津樂道地說個仔細。

她們一進屋,梅琳艾就不勝感激地吻了姐姐一下,並且流著眼淚,清晰可辨地說出了幾個字:“告訴媽媽。”隨後便離開姐姐,緩步朝樓上走去。她想獨自清靜一下,這是合情合理的,艾莉洛也就不便打擾。她憂心忡忡地預測這清靜的結果,並且決計在妹妹萬一不再重提此事的時候幫她重新提起,於是她走進客廳,去完成梅琳艾臨別時交代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