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陽抿了一口水,顧不得臉紅,上前趴在太平的身上,又怕壓著了太平,隻輕輕使力。唇對準了太平的,印上去,原本一觸上她的唇便會熱情的回應。而現在呢,太平隻能口對口被動的喝下去水。
滾燙的淚無聲的下落,滴落在太平的眼角,好像太平在流淚。義陽淒然一笑,絲帕輕輕擦幹淚痕。太平,我離不開你。我用了數十年的時間等你長大,你的心裏有你的母皇又如何,這些年,我到底在計較什麼。有你在我身邊就好了啊,隻要你的心裏有我就好了啊。
太平蒼白的唇色終於恢複了些許紅潤,義陽這才端過湯藥來,連眉都不皺一下,喝了一口。良藥果然苦口,繼而學先前的樣子,勾動著太平的舌尖悉數喂進去。直至湯藥全數喂進了太平的腹中,才又執起太平的右手放在臉側,隻貪戀著這少許的溫暖,心頭才能漸歸平靜。
“太平,你快醒來看看我呀,我是義陽啊。不要再折磨我了,隻要你醒來,讓我做什麼都好啊。”
義陽一遍一遍的重複著,聲音稍稍的沙啞,卻更是另有一番味道。
於是,在宣城看到聽到義陽一遍一遍的呼喚時,心突突的痛了。義陽,果真是戀愛中的女子,別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隻是這都一天一夜了,太平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是什麼意思?女皇似乎也不是很擔心,更讓人奇怪了。
“宣城,是你?”上官婉兒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看太平這裏如何了,不妨遇見了宣城。呼,宣城,看著義陽眼裏容不下別人,你不心酸嗎?既是如此,為何還要留戀此地呢。
“上官婉兒。”宣城回眸,冷清的眉目中透著些許的傷痛,卻也隻是淡淡的。在這後宮之中,敢直呼上官婉兒名諱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了,這個名字,上官婉兒近來也鮮少聽聞。更多的是被上官昭容,昭容娘娘所代替。
“如何,看著她們如此幸福。”神采飛揚,眉開眼笑,抿唇笑語間化作春風拂麵。不得不說,上官婉兒如今是越來越滋潤,越來越風情萬種了。正襯著宣城此刻落寞的心,明明不過是大她兩歲,心似蒙塵,永遠也做不到如她這般歡聲笑語。這笑意似乎放在此刻有些不合時宜——畢竟房裏還有傷患。
宣城越發確定了猜測:“上官婉兒,看著別人承受著痛苦,你便很開心,是不是?”
“嗯?”上官婉兒眼裏閃過千絲萬縷,複又嫣然一笑。
“我可沒這種惡趣味。”宣城猜對了,可是義陽卻沒有察覺,果真是情能讓人變笨。
“上官婉兒,你不要忘了,義陽為你做了多少。”宣城幽幽歎氣,不想看到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傷害義陽。
“我隻是在幫她,認清她的心。”舌如蓮花,上官婉兒倚欄憑望,另有一番風情。
“夠了,不要打著愛的名義去傷害。義陽,早就認清了。”義陽早就認清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
上官婉兒可是記得當初宣城是如何的喜歡吃醋,嫉妒,每每把自己當做頭號情敵,就連牽著義陽的手,她都要打掉。可見是多麼的獨斷專心了,而彼時,義陽總喜歡摸摸她們的頭,隻寵溺的笑著。
宣城,難道都忘了嗎?曾經,她可是醋壇子呀。
“宣城,難道你不恨嗎,不嫉妒嗎?義陽,原來一直都是你的。”這話,可是宣城曾經親口承認的。上官婉兒可沒有胡編濫造,更沒有唯恐天下不亂。
宣城斂眉淺笑,上官婉兒,你可真是得理不饒人。你這樣的人,怕是隻有女皇陛下能夠收服得了!幽深的眸子流動著萬千芳華,目望流水。
“嗬,上官婉兒,你錯了。義陽不是誰的,她永遠是屬於她自己的。而你,早已沒有資格去和我談論義陽的歸屬問題。”
“是麼,看來是我白操心,枉做小人了。”上官婉兒不怒反笑,宣城對義陽的情有多深,怕是連義陽都沒有她明白的多。
義陽對宣城來說,是母親,是姐妹,是朋友,是戀人,是一切……
正因為如此,宣城對義陽也是順從的。無論義陽提出什麼樣的理由,她都會去做,因為義陽是她的一切。此生難變。
“上官婉兒,我隻是不想看到義陽不開心。”別的,無所謂……
“嗯,宣城,你知不知道,正是因為你如此,義陽才會離你而去。如果,如果你……”上官婉兒歎氣,對上宣城越發傾城的眸子複又消沉起來,宣城這是何苦呢。既然已是得不到了,何必糾結於此?
“我隻是想看到義陽開心,至於那個在義陽身邊的人,是誰都不重要。所以,請你不要再試煉她了。她的心,其實很柔弱。太平的母皇,毀了我們的一切,義陽隻剩下一個永遠站在她身後的妹妹了。並且,你的母親,義陽一直替你好生照看著,不是麼?”所以,不要以任何名義去傷害義陽了,即使,她曾經有負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