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江曉瑩與本屯青年佟家俊,在十年前結婚。那階段歲月裏,還以階級鬥爭為綱。由於家庭出身缺陷,雖然姑娘出落如出水芙蓉,美貌動人,氣質高傲。但在無產階級專政的階級鬥爭一抓就靈階段,是有好多人想過,沒人能敢娶進家門。怕的是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當莊的佟家俊小夥子十年前,也是儀表堂堂。高高大個頭,五官端正,臉上常帶笑容。走路總是看著自己鞋子,嘮家常和說正事話語較少,閑暇聊天侃大山用詞恰到好處。佟家俊媽媽目光頗有遠見,知道自己兒子在官道上不通行,政治前途對家俊沒有誘惑。由老媽媽托媒說親。

也是前世緣份,江曉瑩的爹爹兩年前也看好佟家俊人品。女兒給在仕途上沒追求者可托付終身。真趕巧,兩家托媒竟是同一人。都想到能說上話,又會說話的,這類人在屯中不多見。這事兒還用費心嗎!成了!一年後擇吉日完婚,家俊把曉瑩迎娶家門是如意美滿的苦日子,整個國家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都不富裕。百姓日子隻有如意美滿,富裕隻好等幾年再說了。

浦秋實家和佟家俊家在同道街上住著,也不算很遠。江曉瑩結婚後和梁愔走的特別近。梁愔天生的性格和善待人誠實厚道,勇於助人的品質顯得人緣好,人氣高,在鷹嘴山村自然形成官大姐,人長的秀氣,學生時代曾被同學視為校花,身邊追求者雲雲,最終花落浦秋實門下。

江曉瑩在蜜月間結交了梁愔,不到一月時日,便是致誠致意之交。平日裏的一聲梁大姐把兩人的情感拉近成零距離。也就成了知心朋友,愛說愛笑大嗓門的江曉瑩每天都到浦家坐坐,時間長了,也就成了習慣。一天不到浦家和梁大姐說說話,覺著像有點事似的沒做。針線活也就拿到浦家來和梁愔一起做,在說笑間做事度日,在那年月江曉瑩的很多事都依靠梁愔給出出主意。所以在別人眼裏看江曉瑩十分尊敬她這位梁愔大姐。

佟家俊與江曉瑩婚後十年裏生有一兒一女,兒子佟仁,女兒佟彤。老媽媽與三年前因病離開人世,現在的四口之家在小村裏算得上幸福之家庭。由於佟家俊在家中的百依百順,自然形成內強家政。便使得江曉瑩時常把這種優勢帶到社會與友人中。

佟家俊在前段幾年裏在浦秋實身邊做過事,做過他的卡車司機。年初鷹嘴山村各生產隊土地實行承包製。這個隊土地承包辦法是按參加生產隊勞動的男性社員,每位分給三公頃耕地。不參加生產隊勞動的社員,也不論你有沒有固定工資,是一壟也沒你的份。佟家俊為了能得到那份屬於他的耕地,離開了浦秋實。可這位浦大廠長也不知道他是戀著那份事業,還是舍不得那處群體人的情份,反正是還投身那塊熱土中,想著那裏的經濟狀況。做夢都盼著,有朝一日鄉鎮企業好起來。所以鷹嘴山村第一輪土地承包時,理所當然的一壟也沒他老兄的份……

浦秋實觀賞完晚霞,覺著有些饑腸轆轆。這時他才想起把個單車蹬的如飛一般,恨不得一步跨到梁愔身邊,給他空了一天的胃裏充添上食物。進屋後先是和梁愔相對笑笑,表示互相問候,然後是三下五除二把飯吃完,再幫著梁愔忙忙豬雞鵝狗的晚餐,再把兩鋪火炕燒燒熱,二人再坐下說說一天家裏外麵發生的事。

這對夫妻雖然結婚已有二十年,每天都像賓客一樣對待著對方。總有說不完的話。二十年沒看夠的兩張臉,這會兒又四目相對的坐在火炕上,還要探討啥事,聽到院子裏有人高聲喊著說:“梁大姐,老浦回來了吧?我想他了!來看看他!”人還沒到房前,聲早就到了。

浦秋實趕忙下地穿上鞋子,一邊忙著,一邊和梁愔說著:“哎,我說梁愔!你這位朋友,真夠可以的,她也不怕你吃她醋?”

梁愔也忙著從炕上下地來,一邊穿著鞋子一邊笑著說著:“我吃的哪門子醋,你還真就缺這方麵能耐!看你一天那點破事把你忙的,一點閑空都沒有,哪還有那份閑心!再者說,那種事哪有吵吵喊喊地去做的。”他二人還沒來得及出屋,江曉瑩已經抱著小佟彤進屋來。

浦秋實又重新脫鞋坐在炕裏邊。小佟彤到了白天常來的地方,一點也不生份,自己找地方玩了起來。

浦秋實與梁愔快進入不惑之年。膝下有一女一子,女兒浦馨,小學畢業後繼續讀初中。小兒子浦繼良還在鷹嘴山小學就讀。

此刻浦家子女們都在做著她們自己的事,小繼良和佟彤玩到一塊。秋實和梁愔的兒女們從小到大既懂事又聽話,家裏無論來了哪方客人,她們從不近前打擾。

江曉瑩今天從家裏出來心情就不錯,臉上掛著笑容,更顯得動人的美!兩隻大眼睛煥發那種喜悅光點,從她表情上看,今天江曉瑩不是會友找她梁愔大姐聊天。

因為她一進屋選擇座位時,專找和浦秋實對麵的地方,靠牆坐那兒,二目笑著不離開浦秋實那張大臉,又好似以前她們沒見過、不認識。平時愛拿老浦取笑的她,今天一反常態的道一聲浦哥來。這一聲意外的稱呼,讓浦秋實不舒服,但這位浦大廠長善於自我調節。僅在幾秒鍾內,一切恢複正常,沒有一點得意的失態。

隨著他也微微一笑,道:“哎,我說老江,今天怎麼叫上浦哥來,從你一進屋兩隻眼睛就沒離開我這張臉。你今天不光是來欣賞這張不怎麼好看大臉的吧?從你進院的語言,再到現在的表情,我老浦就知道,你江曉瑩有求於我。說吧!啥事兒!隻要能辦到的,看在你梁愔大姐麵子上,拚上性命,也得為媳婦的朋友兩肋插刀哇!”

江曉瑩看著梁愔大姐,也覺得自己今天的戲演的有些過。她對著她梁大姐嫵媚一笑說:“大姐,你看他說些啥呀!”

梁愔從來不懷疑浦秋實有別情異戀,她的這位老浦是她最信得過的男人。所以他們的對話她沒怎麼細聽,當江曉瑩和她說話時她含混的應著說:“啊,你們倆的事兒,我不摻合,他說啥我沒聽清楚!你沒聽明白讓老浦再說一遍。”江曉瑩說:“大姐!他欺負我,你不管管他!”“哎,我說老浦,我江曉瑩有那麼賤嗎?咋還弄出來語言挑逗!老浦哇老浦,我看你歲數越大越可愛了!倒退十年真想逗逗你。不過呀!我還真有點事。用不著你往什麼地方插刀子,也用不著你出血!我隻是打聽點事。聽說你們廠子商店要在一些屯設立代銷點。也不知道咱屯你放到誰家了?要是你還沒打算的話,我想承接過來你看咋樣?”

浦秋實沉思了幾秒鍾,他用友好眼光看著梁愔。心裏在想:“你這嘴咋也這般淺起來。我是前天晚上和你說的,今天她江曉瑩就找上門來了。真夠神速的,此人放到正地方能做出些事來,不可小看。”他平靜一會。

浦秋實淡淡一笑,說:“老江,廠店是有這個打算。到現在為止,暫時還誰家也沒確定。一些相關事宜,暫時還沒有落實,隻是粗線條規定些框框。所以,在近期內,還不能定到各戶。江曉瑩就是精明啊!啥事都搶先知道!消息真夠靈通的呀!”

江曉瑩搶過話頭說:“我說老浦哇!啥叫搶先兒和靈通的,你告訴了梁愔姐,那和你親自和我說有啥兩樣,梁愔姐每天都帶著你的體味,我江曉瑩聞一聞大姐身子,和親到你身體有啥兩樣!你的啥事兒我不知道?你老浦這十年裏在我心中已經沒有一點秘密了!”

浦秋實截住她的有感而發,這個人說起事來,話匣子一打開,就像決堤洪水一樣,滔滔不絕,你不攔住她,弄不準她掏出啥來,浦秋實說:“咳!咳!打住吧!跑題了,再說下去我老浦就被扒光衣服,成了裸漢了。說說得著下道了。”

江曉瑩也從興奮中收回神來,道:“看來浦哥是不想讓我為你們廠子商店出把力了,怎麼還搪塞上了?行與不行沒關係,咱這也就是算做閑聊的話題吧!浦大哥!你千萬別多心,也別為難,我隻不過是這麼一說而已。”你看這位江曉瑩,軟中帶硬的給浦秋實來這麼幾句,還真就把這位浦大廠長給將一軍。弄的他上下為難。

浦秋實抬起頭看著江曉瑩說:“老江,你別急,你是先說的,隻有你有優先權,要做也先考慮你好嗎,太晚了,該睡覺了。”這個江曉瑩哈哈一笑說:“咋的,攆客了?今個我還真就不走了,就挨著大姐睡,讓你看著了聞到味,就是讓你摸不著,饞死你!”老浦不耐煩地說:“好了,老江,別鬧了,真的不早了,回去吧……

夜已經深了,家家戶戶已經關燈睡去。每天晚上這段時間歸浦秋實本人,真正屬於他的自由空間,看看他喜歡的讀物,記一下一天中有意義的人與事。

梁愔已睡醒了一小覺,睜開眼睛看見浦秋實還在埋頭寫東西。她坐起身輕聲說:“秋實!你看看都快十一點了!鼓搗起那幾頁紙就沒頭沒腦地放不下來,忙活一大天了,累不累呀!過來我問你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