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 / 3)

晚上繼良和爸爸說:“我們結婚不準備操辦,想出去旅遊半月,不想搞儀式,挺累人的。

另外在平江縣城除同學沒有親屬,像馨姐那樣多好,免得勞心神而得不償失,不知道爸媽和馨姐啥意見?”

浦秋實沉思一會,道:“老爸隻出銀兩,不幹預你們生活,雖說結婚乃人生一大事,但時代不同了,用我們那套辦法不要說在縣城,在農村也吃不消。這一切你們酌量,既不鋪張,也不能太寒酸,這就是爸媽意見……

另外,平原和浦馨,最近還有人找麻煩嗎?平時多注意一些周圍人群,對那些愛集成團夥打架鬥毆小青年,要敬而遠之。千萬不要求他們替你們擺平什麼事,這些人雖然講義氣,一旦粘上,那裏的麻煩事兒,時間長了,想甩都甩不掉。將會給你們帶來無休止的麻煩。

浦馨對上些天出現的一點不和諧音,現在想起也挺惡心人的,她很懊惱地說:“我真沒想到,佟仁竟然用這等下三濫手段,也不知道是他老婆的主意,還是兩個人蓄謀已久的合謀,現在一回憶起來,真是讓人作嘔!”浦繼良若有所思的,道:“據山貓說,佟仁從一開始就反對他老婆的行為,但是他阻止不了他老婆的一切行動,自從何局長退出領導職位後,田恬對佟仁更是變本加利的管著,生怕佟仁移情別戀,更怕他舊情難忘和恐怕死灰複燃,才求到山貓一夥人的。”平原正忙著核對各門市賬目,放下手頭事也參加到聊天一夥中,說:“俗話說,龍道有水,虎到有食。浦馨的幾次將要發生事態之前,都有好人相助,才逢凶化吉,這次是小弟一大功勞,有幾位好同學,那位也稱良子的小夥子在刑警隊。小夥子交的甚寬,一位警察,竟是那個小團夥頭頭的好朋友、哥們,還是偶像。說來也怪,這位路良露麵以後,閑鬧事兒的少多了,這一晃,大概也十幾天這般平靜。咱這平江縣城不太平,每天都有不該發生的事兒在發生。自從小弟畢業回城做事兒,我和浦馨心裏踏實多了……”

浦馨每天回到家裏的第一件事是做飯,然後收拾衛生,老爸來了,買了好多爸爸愛吃的菜,忙了一大陣子,爺四個又圍著吃飯桌子,邊吃飯,一邊說著她們間永遠說不夠的話題。浦馨說:“爸,我和平原給你和媽媽選一套住宅,明天抽時間去看看吧。今年秋收結束後,把屯子裏的事處理完了,把家搬過來吧!咱都住在這座小城裏,該多好,也免得互相牽掛著。”

浦秋實麵帶喜悅,道:“老爸先謝謝平原和浦馨。還是順其自然吧,你們這的事兒我和你媽暫時幫不上什麼忙。繼良結婚以後,我們倆也伸不上啥手腳。身體允許的話,我倆再種幾年地,老爸喜歡種地,一生沒做夠的事兒,就是這兩個字,種地。等種不了地的時候,一定來你們身邊。順其自然無所作為也是有益處的,無言的教誨,無所作為的益處,天下很少有人能夠做得到。老爸現在是兌現自己的諾言: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能動則動,順其自然。你們不要瞧不起老爸的人生觀,雖然談不上有什麼價值,自己認為光明。做兒女的應該能夠滿足我這位老人的要求。買來的住宅我接受了,搬家的事往後推一推,幾時想來,就住在新房子裏,幾時想搬家,再搬過來。”

這一家人歡喜言論,無盡頭的探討,不曉得,已是深夜,方才各自回房睡去。

老浦在縣城沒多逗留,於三日回到鷹嘴山,雖出去三日,讓浦秋實在內心中感到改革後的十五年中變化,他並非去考察全國各地,更不用整天盯著電視去看新聞。就在他自己兒女的生活,工作現狀,眼睛所見的,心靈所能觸摸到的現實,是浦秋實八年前未能估計到的。女兒外出之初,從雲遊打工取經,到自己創辦一番事業,短短七年時間,置下的產業,讓久經貧困的浦秋實深深體會到:沒有改革的寬鬆政策,這一切都很難實現。

浦秋實這位五十多歲的農民,飽經貧窮風霜之困惑,在貧困中翻身打滾地掙紮三十年,連做夢都是發家致富的事兒,終因國運不興,他的美好願望沒能實現。今天看到了……

浦秋實從客車站趕往鷹嘴山,一路上浮想聯翩,心情激奮,嘴裏哼著六十年代一些電影插曲,不知不覺中到家了。梁愔和張芹正在聊天,她二位剛剛送走從來沒到過梁愔家門的張純景。其實梁愔早就知道她的秋實與張純景的浪漫史,但張芹聽後感到新奇。認為張純景在編故事,可梁愔的誠懇勁讓這位直腸子女人,感到莫名其妙,一個屯子住著,平時來往密切,可幾十年交往中,雙方誰都隻字不提。浦秋實又和喬路、張純景交往密切。送走張純景回到屋中,張芹還在搖頭說:“梁愔姐,純景嬸和秋實大哥的事你真的早就知道?”梁愔與張純景、浦秋實都是同歲,又是同學,梁愔比他倆出生年月日早兩個月,所以在小學時代,張純景也稱梁愔大姐。今天早晨一大早,剛吃完早飯,張芹便來到梁愔家,讓梁愔大姐幫她織件迎秋的毛衣給曲文良。剛剛坐下一會,張純景推門而入。梁愔忙起身讓座,道:“純景嬸是第一次來家裏做客,快請坐。”

張純景不好意思的說:“別叫我嬸子,還稱張純景,我還是叫你梁愔姐吧。”梁愔還是微笑著說:“那怎麼成,秋實喊你嬸,你再喊我姐,在咱屯中的輩份也是不可亂的,叫什麼都無所謂,隻是代表一下老少身份地位,咱四十年前是同學,五十多年又一個屯住著,雖然某種原因,把咱倆隔開四十來年,但你的一切秋實都和我一一學說。他不隱瞞任何事,這是我們倆四十年前的承諾:不許幹涉對方隱私,實際也就沒有了隱私。同時也有個約定,坦誠相待一生。啊,要不,咱回到同學時代,叫名字更好嗎!張純景。”

張純景從二十歲那年,梁愔和浦秋實結婚以後,今天是第一次和梁愔這樣近距離地交談,人也是老了,不要說青春期,更年期已經過了,雙方才麵對麵說話,她們中間隔四十來年的主要原因,是張純景的一句願天詞:既生景,何生愔。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梁愔她不但沒她想象中那樣傲慢,反而這般客氣,讓張純景多少有些不安起來。前些年她也試著找機會和梁愔接觸。但從江曉瑩那聽來的消息,好像梁愔很討厭她張純景,也怕有一個外人在場讓自己下不來台。秋實常來家裏,很少提起梁愔的一切。所以張純景與梁愔雖住在一個屯裏,但像生活在兩個世界中。前文也提到過,張純景在青年時代對梁愔是妒忌心太重,給梁愔的感知是一種敵對狀態,久而久之不來往。但是浦秋實和喬家交往不減當年。梁愔從來不幹涉秋實行蹤,因秋實在少年時代是張純景護著成長成大人,這個過程的姐弟情誼,梁愔也很看重。梁愔在家裏和秋實談笑中,非常讚賞他和張純景之間異**誼……

張純景今天登門是另有它事,她說:“梁愔,謝謝你四十來年,不阻攔秋實去我家,滿足我與秋實的姐弟情誼。我們都老了,人這一輩子就這麼幾天似的走過來,想想有些事竟像神話一樣,首先我告訴你,我和秋實的友誼從小到老是純潔的,無論別人怎麼說,我們的心靈是清澈透明。我今天來不是說這些,昨天月池和她對象回來了,這次回來是把我和喬路接走。她們在北京給我們倆買一套公寓,我是特意來和你道謝和告別,希望梁愔姐別介意。”梁愔始終是微笑著傾聽,張純景的誠意道謝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兒,她說:“張純景,你又何必多心,秋實的朋友很多,青年時代他常在外鄉做事,交幾個異性知音是很正常的事。況且你們倆和別人不一樣。秋實常說你是他心中放不下的朋友。小時候你護著他,像姐姐那樣護著他,我們沒結婚時候他已經和我說過,允許他常去看你。這是很早前就已經有過約定的。人都老了,怎能去介意或計較一則美好友誼。年輕時候,我梁愔從心裏欣賞塵世間真有這般傳奇的異**誼,這樣男人竟然屬於我梁愔的,所以說,我總是說我是幸福的……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大約還在這塊住幾天,昨天才來,我也不好問她們,聽她們說像半月假期。”

“秋實不在家,大概今天下午能回來,等秋實回來,我們倆去看看月池,這一晃又四五年沒回來了吧!”

純景說:“第一次出去是三年才回來。走了以後在那找個對象,結婚已經五年了,今年想起來要個孩子,讓我們過去,先熟悉一下那的環境,過了年再幫她帶帶孩子。”

梁愔與張純景的對話間,張芹兩隻手拿著毛衣針,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像一尊美人雕像矗立在地中央的長椅上,靠南牆擺放著兩支沙發各坐著梁愔和張純景,中間隔著一支茶幾,兩人側著身子,都看著對方還在繼續談心。

最後梁愔說:“張純景,我會珍惜我們三個人間的傳奇,可惜今天的對話少了主角,你們的友誼五十年沒間斷,難能可貴。我遲到加盟為之歎息的是,又要久別,讓梁愔淚飛……

張純景也是說:“她們會常回來的,這裏還有越瑤、李丹和孫女,也有你梁愔和秋實。”

梁愔與張芹送去張純景剛坐定,浦秋實走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