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再後來,由於通信不便,雙方信息互通越來越少,到了七十年代中期時候,消息就一點也沒有了。

曲文良九歲那年冬季,爺爺思念兒子,也想兒媳婦兒,一病不起,不日歸天。曲文良落得個孤苦伶仃。張芹的爺爺和曲文良的爺爺在解放前是磕頭拜把子的把兄弟。雖然老人都不在人世,但是那種友誼在他們下一代,也就是張芹和曲文良的父輩還有著濃濃的親情。在文良爺爺病重期間,把張芹的爸爸叫到身邊,說明自己心願:“自己有朝一日不在人世,希望你能收留可憐的小文良,讓他給你做兒子,你就把他改姓張,做女婿,後代也應該姓張,我曲家不配留下後代。”幾日後爺爺走了,九歲的曲文良隨張伯伯去了張家,由大他五歲的張芹照料他的生活起居,盡管張家日子過的也不寬裕,還是供曲文良上學,一直到曲文良初中畢業,他的張伯伯也沒讓他參加勞動,但在十八歲那年曲文良報名入伍,參加解放軍這座大學校又做了四年軍人,學到一手優秀汽車駕駛技術。在服役期間,張伯伯因病去世。在這個世上,曲文良隻有張芹一位無血緣親人……

曲文良退役那年才二十一歲,也就是一九八0年,由譚欣恬和浦秋實做主,簡簡單單給張芹和曲文良舉行一次結婚儀式。梁愔又找來江曉瑩、王春梅幾人給做一些床上用品,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都由梁愔牽頭和幾位青年婦女給收拾妥當。曲文良和張芹從此以夫妻身份,名正言順地生活在一起。張芹和王春梅、梁愔、江曉瑩幾人從那時就成了好朋友。

那年代,農村並不富裕,但還能解決溫飽問題。曲文良的內心世界,對張芹充滿感激之情,夫妻間的生活中,曲文良對張芹始終拋不開感恩的情懷。他們間的夫妻關係到現在還維係在那種情懷中。

月池妹妹及淩一凡小弟,曲文良的童年,青年時代是在這樣環境中成長的。那時候的小文良很少和任何人說話。小時候也不見他和任何人交往。給他們張羅結婚時候我老浦還在鄉裏的一家企業做事兒,對咱村裏的大事小情知道的還真不多,他們結婚時候月池好像也在家,應該是高中畢業回村了那年。

喬路叔說:“是這麼回事,現在文良的爸爸應該還活著,他比我隻大兩歲,那人不地道,長個好看外表,大個頭,身體強健,模樣俊著呢!整天喜歡和女孩子在一起,我瞧不起他!”

譚欣恬憋著一肚子話,但一句說不出來,隻見他雙眉緊鎖地,還是把火發到秋實身上說:“你看看,讓你說說曲文良不要孩子的事,你非把那個混蛋說出來幹啥!那位是人嗎?虧得你記這麼清楚,我早把他忘了!”

喬月池咯咯地笑個不停,淩一凡問:“你這是怎麼了,你沒見譚兄又發火了嗎?好像爸說的不地道那位是秋實大哥,譚兄又衝他來了。”

月池收不住笑聲,邊笑邊小聲和一凡說:“這回浦大哥說話譚大哥真沒攔著,還不如攔著了,他這一肚子氣也隻能往浦大哥身上撒,別人誰受得了?”

浦秋實二目沒離開譚欣恬,看著他這位可愛的譚兄把話稍停頓下來,便問到:“說完了嗎?往下還有嗎?”譚欣恬本來沒多少火了,可讓秋實這麼一問,又來勁了,說:“誰讓你說這些沒用的了,是讓你說出文良為什麼不要孩子?你看你把他爹翻搗出來,是他爹不讓要的嗎?”

浦秋實冷笑一聲,道:“我這說的就是原因嗎,他腦子裏的不健康東西哪來的,是他不負責任的父母給造成的。曲文良和張芹說過:”爺爺臨終前和張伯伯的講話他記的真真的,我曲家人不配有後代。他自己也怕有了孩子,一旦有啥差頭,孩子要吃好多苦。他的這種心理影響著他的正常行為,你見過曲文良笑過嗎?你見過他流淚嗎?其實他屬於有心理疾病一類人群的一員。譚兄,我不講出他爹怎能知道他的心理活動,除了這些,你還能找出別的原因嗎?”

譚欣恬低頭不語,沉默一陣子道:“是這麼理,你後麵這幾句,這麼一解釋我才明白。對不起秋實小弟,我一和你說話,總好急眼,讓妹子妹夫見笑了!”二位這一段對話把個喬月池笑地前仰後合的,雙手捂著肚子說:“哎呀!這種享受八年沒有了,真過癮!一凡,看見沒有,我媽要在這,又該把譚大哥罵幾句了,譚大哥讓媽一罵,當即就給秋實大哥賠不是,今兒個,譚大哥自覺了,沒人罵他,也知道說對不起!”譚欣恬看著喬月池笑的沒樣了道:“笑、笑,三十來歲的姑娘家笑起來沒完。嬸沒罵我,我怕叔揍我。曲文良的老爹不是東西,我拿人家浦秋實撒什麼氣!不賠禮,一會兒笤帚把子又上身了。五十多歲人了,也該知好歹了。”

喬路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說:“人都老了,誰還喜得打你,這要是倒退五年,不把你屁股打出包來才怪呢,秋實一講正事,你就胡攪蠻纏。你說秋實找出來的原因不對嗎?以前,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你嬸也說是年輕人趕時髦,叫那什麼來的,叫丁克家庭。今天讓秋實這一分析,在理,咱得幫幫他……”

浦秋實又有感歎地,道:“我和梁愔在五年前和文良說過,每當提出這些話題時候,文良的臉色相當難看,表情非常恐懼。最後總是一句話,我不想看見我身邊有童年出現,誰也別再說了。從那時以後,我們倆誰也不再提起此類話題,尤其是張芹說過,她倆人提起要個孩子時候,他不吱聲,不說話,開門就走,時間長了,以後她也不再提起此事。”一直聽故事的淩一凡,此刻覺得曲村長主張丁克家庭大致也就是這些因素,他認為這個話題可以告一段落。他要知道很多農村中民眾素材,各類人物在這個曆史舞台上都扮演著各種各樣的不同角色。所以他要利用有限時間,了解不同人物,在這個特殊時代,做出的不同反應。在他思維中已經擬出一個小說連載的雛形。於是一凡把話題一轉說:“秋實大哥,昨天媽媽提到一個叫江曉瑩的人物,是你們中間做什麼的?現在還在這個村子嗎?”

喬月池接著說到:“一凡,今天別刨根問底的好嗎?你讓他們隨便聊多好!別提江曉瑩。”浦秋實淡淡一笑說:“月池妹子,咱這故事裏沒她不熱鬧,問吧,你嫂子又不在這屋,我不忌諱這些,咱多給一凡提供一些素材,他要知道不同類別的人物,至於我們老幾位的事,你們隨時都可以由你說給一凡,咱要說一些他不知道,和以後問你也不清楚的事。反正咱都是聊天,說什麼都一樣……”

喬月池:“浦大哥,浦馨還好嗎?”浦秋實:“生意上蠻好的,家庭和睦應該算很好,她們已經有了寶寶,由奶奶看管。”

月池又問:“嫂子和江曉瑩還不來往嗎?”浦秋實:“她們原來就不是一路人,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再去修補友誼中產生的陌路,在實質上是最難辦到的!”喬月池有一種惋惜地表情說:“我在家的那些年,看到她和你們一家人的親近勁,令我羨慕。每次我來你們家裏時候,她都在,真像是你們家的一個成員一樣。真沒想到,像浦馨這麼好的姑娘,她竟然置之門外。從哪個角度上去分析,她都不應該。”淩一凡沒聽明白月池和老浦說的是誰,於是他便問起,說:“你們倆說的是江曉瑩嗎?”

喬月池歎口氣說:“還能說誰?你不是對這個人物很感興趣嗎?咱就再把她說透,滿足你的好奇心,你看怎樣?”

淩一凡笑著對月池說:“那樣最好,我淩某先謝謝月池夫人了。這個人今天能來大哥家嗎?她和大哥家是啥關係?”喬月池很平淡對一凡說:“這位六年前是這個家的常客,她的兒子和浦大哥的姑娘十年前就自由戀愛,兩家大人也都高興支持,就連我看著心裏也暗暗為她們祝福。後來她兒子在平江縣旅遊局謀份差事,一般辦事人員,又做了局長的外甥姑爺,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策劃的,你說,一凡,她還能來這個家嗎?這種離婚方式太卑鄙了!”

浦秋實打斷月池講話,說:“月池妹子,我打斷一下,糾正妹子的口誤,她們的做法叫毀棄婚約,不夠成離婚一詞。”

淩一凡接上一句說:“有四五年的戀愛曆史,和離婚差不多,但是不準確,浦大哥的解釋我才明白,沒有結婚,應該定為毀棄婚約更準確。”月池又接著說:“一凡你不用做掩飾,我習慣大哥的糾正,八年前就這樣,你看屋裏這幾人,都是我小時候伴我成長的男性長輩,女性長輩今天有特殊意義,就現在幾人裏,屬爸爸管我少,對錯不褒不貶,其實這些年在月池心裏給爸爸的評語就四個字,不負責任。”

譚欣恬此刻也有感而發說:“這就不公平了,不負責任你是咋長這麼大的,哪樣不都得想到前麵?喬路叔和我性格差不多,家裏外頭不愛吱聲,誰像秋實那樣,一說不可收拾,舌頭不在嘴裏,哪回我都得給他栽下一段來!”

淩一凡看著這幾位說話時候,他在一旁總是微笑著在想:在農村這塊沃土中,也能茁壯的生長著各種各樣人才,這幾位湊在一起,給偷拍下來比導演指揮的應該更好看,為什麼浦大哥說話,譚大哥自己也說都得給栽下一段來,譚大哥的態度,他浦秋實不急不氣,反倒笑,他的笑內含啥意思,是嘲笑?不可能。是喜歡他這種說話方式?也不可能。那該是習慣吧!反正是找不出正確解釋……

這幾位真夠令人費解的,嶽母和秋實大哥又是那種關係,兩個人到一起說話的親熱勁,嶽母對秋實的關心程度,比關心嶽父還多幾分,可嶽父看在眼裏,還能笑在表麵,難道他的內心世界真那麼平靜嗎?就沒有一點酸楚?他們之間竟沒有血緣關係,做出一些出格事兒來都是在情理之中的,四十多年,真讓這一代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應該是真的,再去看梁愔嫂,知道自己丈夫和另外一個女人走的那麼近,不但不去製止,聽說逢年過節的,她還主動準備禮品讓自己丈夫去送給對自己有嫉恨的女人,這裏邊有哪些因素?難道說真就是一種感恩情懷嗎?要不是答謝青少年的關懷之恩,還能有別的啥秘密呢?難怪月池在家時常說,四人幫的故事太多,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簡直是一小撮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