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司徒寰宇的悲哀(2 / 3)

他依舊不吭聲,繼續敲門。

“你把被子蓋好,我去看看是誰。”

接著,是拖鞋摩擦地攤的聲音,越來越近……門被打開了。

司徒寰宇看著麵前這個隻用浴袍裹住下身的男人,麵無表情,一腳踹在了男人的小腹上,男人哼叫了一聲,被踹的倒退了幾步,司徒寰宇一個箭步衝上去,揮起拳頭朝著男人的臉狠狠地砸去,男人被打的倒在了床上。

床上被窩裏的趙馨蕊驚叫一聲,將被子拉高,目瞪口呆地看著臉色慘白的司徒寰宇。

趙馨蕊裸露的雪白的雙肩,以及露出被子的雙腿和雙腳,深深刺激了司徒寰宇,他猛地壓住那個男人,右手掐住他的脖子,男人在司徒寰宇的身下發出淒慘的叫聲。

趙馨蕊見此情景,顧不上全裸身體的曝光,起身推搡著司徒寰宇,試圖將他的大手從那男人的脖子上掰開。

看著趙馨蕊赤裸的雪白的身體,司徒寰宇愣住了,手上的勁也放鬆了,趁著這個空隙,那個男人趕緊將腦袋一縮,司徒寰宇立刻反應過來,雙拳雨點般的打在那男人的臉色,男人發出聲嘶力竭的嚎叫。

趙馨蕊跳起來,一記耳光抽在了司徒寰宇的臉上,這一巴掌,使司徒寰宇冷靜了下來。

司徒寰宇愣愣地看著趙馨蕊,喃喃地說:“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你們在幹什麼?”

“我們幹什麼了?我們幹什麼關你什麼事?”趙馨蕊臉紅著,結結巴巴地說。

司徒寰宇沒有想到趙馨蕊竟然如此絕情,他晃了晃腦袋,不敢相信地說:“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三年了。”

即使在此刻這種情景之下,司徒寰宇對趙馨蕊說話的語氣依然是無比溫柔。

事已至此,趙馨蕊覺得沒有必要再拖下去了,一方麵自己應該快刀斬亂麻,結束與司徒寰宇的關係,另一方麵,她覺得自己又必要在陸天昊的麵前表明自己的態度,她決定對司徒寰宇說些狠話以讓他死心。

趙馨蕊露出鄙夷的表情,冷笑道:“女朋友又怎麼樣,我們結婚了嗎?我們沒有結婚,我幹什麼那是我的自由!司徒寰宇,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了,我們根本就不適合,我現在已經找到自己真正愛的人了,你應該祝福我!之所以一直不跟你坦白,是因為我不想傷害你,我原本想好好找個時間向你說明的,可是沒有想到今天被你撞見了,那我隻能明確的告訴你,司徒寰宇,我們分手!以後,我們互不相幹!”

司徒寰宇感覺自己的心被一下子撕碎了,他往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才使身體沒有倒下。

司徒寰宇懇求道:“馨蕊,是我讓你受到什麼委屈了嗎?還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你告訴我,我改!”

“我直說吧,你沒什麼不好的,就是太窮,你太窮了,你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我們根本就不般配,你明不明白,我說的再直白一些,就是,你不配!”

司徒寰宇目瞪口呆地盯著趙馨蕊,他沒有想到自己深愛著三年的女友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樣的羞辱,不是來自別人,而是來自自己深深愛著的女孩,司徒寰宇的表情已無人樣,那眼神使趙馨蕊和陸天昊二人生出一身的寒意。

看著司徒寰宇的野獸一般的眼神,趙馨蕊害怕了,後退了一步,驚恐地問:“寰宇,你要幹什麼?”

司徒寰宇看見趙馨蕊驚恐的表情,竟生出保護欲來,他怔怔地看著趙馨蕊,語氣依然很溫柔地說:“馨蕊,我知道你是一時糊塗,我不會怪你的,來,把衣服穿好,我們回家,回家吃蛋糕,我們接著慶祝,今天是我們相戀三周年。”現在,他心底仍存有一絲希望。

“寰宇,對不起,我隻能說對不起了。”

此刻,司徒寰宇的意誌徹底崩潰了,他渾身顫抖地跪在了趙馨蕊的麵前,淚如泉湧,苦苦哀求道:“馨蕊,我愛你!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知道我很窮,我會努力奮鬥的,我一定會賺錢的,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寰宇,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想開點吧,找個適合你自己的女孩子,我們兩個真的不適合!”

令趙馨蕊沒有想到的是,陸天昊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兄弟,我和馨蕊是真心相愛,你就成全我們吧,你想要多少錢,隻要你開口,我都能滿足你,就當做是我替馨蕊付給你的分手費,你看,五萬怎麼樣?”

司徒寰宇沒有理會,看向趙馨蕊,淡淡地問:“你的意思呢?”

趙馨蕊點了點頭,說:“如果你覺得不夠,我來跟他說,多給你一點。”

司徒寰宇頓時覺得渾身發冷,冷的連牙齒都開始打顫,她徹底拋棄自己了,還打算用五萬塊錢來打發自己的愛情,這種羞辱,將司徒寰宇的精神徹底摧毀,他衝到趙馨蕊的麵前,猛地抬起右手。

趙馨蕊竟然沒有躲開,她眼睛緊閉,顫巍巍地說:“你打吧,你打下去我也會好受一些,寰宇,是我對不起你。”

司徒寰宇愣住了,良久,他仰天狂笑不已,這狂笑讓那對狗男女恐懼得不斷後退。

大笑之後,司徒寰宇目露寒光,冷冷地說道:“我不會打你,我會——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司徒寰宇抄起一張椅子,一邊瘋狂地喊著,一邊向趙馨蕊和陸天昊二人衝去,兩人嚇得大喊救命,在房間裏東躲西藏。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衝進來三名身穿製服的酒店保安。

原來,就在司徒寰宇進入酒店走向電梯的時候,細心的女迎賓看出了司徒寰宇是來者不善,等司徒寰宇進入電梯之後,她立刻通知了保安。三名保安上了六樓,來到618房的門口時,就聽見房間裏發出激烈的爭執,三個保安聽出房間裏好像是發生了捉奸的好戲,沒有直接進門,而是附耳偷聽,權當娛樂了。直到房間裏傳出了求救的聲音,保安們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用隨身帶著的門卡刷開了房門。

司徒寰宇勢單力薄,很快就被保安們製服,瘋狂的司徒寰宇被三名保安架著,他拚命蹬著雙腿,喉嚨裏爆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血紅的雙眼仿佛要噴射出火焰,那溫度,足以熔化任何堅硬的物體。

一名保安抽出一根橡膠警棍,照著司徒寰宇的大腿猛地抽打過去,趙馨蕊看得不由尖叫了一聲。

這一棍,很痛,但是沒有讓司徒寰宇叫出聲來,卻使他漸漸平靜了下來,也許是在反抗的過程中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他停止了動作,被保安架著,拉聳著腦袋,不停的大口喘著粗氣。

突然,他猛地抬頭,如劍似的目光再次射向趙馨蕊和陸天昊,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陸天昊被司徒寰宇的目光激怒了。自己作為一家上市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處處受人尊敬,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物有誰不給他陸天昊麵子,自己何時受到過這種委屈,何時被這種癟三角色打過,再看看司徒寰宇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確定司徒寰宇已無威脅,他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前去對著司徒寰宇的肚子猛擊了三拳。

“媽的!你敢打我!我叫你打!叫你打!”陸天昊一邊打著,嘴裏一邊不停地叫罵著。

一個保安連忙說道:“你也不能打人。”

“我給你們一人五千塊,現金!你們給我把他架好了!媽的,敢打我,活得不耐煩了!”陸天昊又給了司徒寰宇一拳。

保安們目瞪口呆,金錢的魔力使他們手上的勁使得更大,司徒寰宇動彈不得,一聲不吭地迎接著陸天昊雨點般的拳打腳踢。

一旁的早已穿好睡袍的趙馨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扭過頭去,不忍看到司徒寰宇的慘樣,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後悔了,突然想回頭了,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抵擋的了金錢的誘惑呢?她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陸天昊在打人方麵似乎很有經驗,他隻打司徒寰宇的肚子,不打臉,這樣,從外表看不出傷痕。

陸天昊打累了,還覺得不過癮,指著奄奄一息的司徒寰宇狠狠地說道:“我告訴你,這事沒完,連我都敢打,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非整死你不可!我弄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說完,陸天昊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喂,是蔡副局長嗎?我是老陸啊,我剛被人打了,在東來大酒店,618號房……好,好,我等著。”

掛了電話,陸天昊對保安們說:“警察一會兒就到,你們給我架好他,別讓他跑了。”

“老板,您剛才說的,那個……”

“一人五千塊!你們放心,我絕不食言!這錢是你們的封口費,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把嘴閉緊了,今天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你們三個人一個也別想過的舒服,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老板您放心,我們的嘴嚴得很!”保安們諂媚地說著。

十分鍾不到,五名警察來到了618號房間,為首的中年警察一進門就直奔陸天昊而去。

中年警察緊緊握住陸天昊的手,滿是歉意地說道:“陸總,是我們的工作失職,讓您受委屈了!”

“你是?”陸天昊故作姿態。

“陸總,我是小人物,您當然不認識我,我是本轄區的派出所所長李銘,接到蔡副局長的命令,前來處理陸總您遇襲的案件,陸總,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一定,一定!”陸天昊又略微放低了姿態,這方麵他遊刃有餘:“李所長,我和我的未婚妻在這裏休息,這個瘋子以服務員的名義敲開了我的房門,進門見麵就打。”

“陸總您受驚了,您看這事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陸天昊眼睛閃出一道凶光,說:“希望你們能以教育為主,好好的教育!”他特意將後麵這句話的語氣加重了。

李銘心領神會,笑著說道:“陸總您放心,對於這種嚴重危害社會安全的暴力份子,我們一定會加強教育的!”

李銘接著對手下說道:“把這個人給我帶回去!”

保安們把司徒寰宇交給了警察,司徒寰宇抬起雙眼,狠狠地瞪了一眼陸天昊,接著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陸天昊不由的一驚,等警察把司徒寰宇帶出房間後,陸天昊的眼睛裏閃現出了一絲殺意。

“他們會把他怎麼樣?”趙馨蕊關切地問到。

陸天昊憤怒地說:“你還在意那個臭小子?我不找人打死他就算不錯的了!”他摸了摸腫著的嘴角,咬牙切齒。

“別!”趙馨蕊緊張地脫口而出。

陸天昊甩起手給了趙馨蕊一記耳光,大罵道:“婊子,你心裏還想著他!”

趙馨蕊被打翻在床上,手捂著半邊臉驚恐地看著陸天昊。

看著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趙馨蕊,再加上她那驚恐的眼神,更是勾起了陸天昊的獸欲,他撲向了趙馨蕊,趙馨蕊雖掙紮躲避著,可最後還是在陸天昊強有力的攻擊之下失去了躲避的能力,開始回應起陸天昊的熱烈,剛才對司徒寰宇的擔心也早已飛到天外。

司徒寰宇被帶進了派出所。

“你們判不了我。”

“我們當然判不了你,但我們可以根據治安處罰條例對你進行刑事拘留十五日,這十五天你就好好呆著吧。”

“拘留?是要被關在這裏嗎?”

“笑話,當然不是這裏,我們派出所可不管你的牢飯!刑事拘留都是去看守所,你不知道嗎?”

“不……不知道。”

“看你小子不瘋也不傻啊,為什麼要去招惹陸天昊?”

“我……”

“小子,你太年輕,現在這個社會有錢就是老大,你還別不服氣,就你這樣的,連律師你都請不起,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司徒寰宇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這是他在看守所的第一個夜晚。

“你他媽的鬼叫什麼,吵到老子睡覺了!”一雙大手將司徒寰宇從床鋪上拖起,緊接著,碗口大的拳頭向他擊來,司徒寰宇躲閃不及,被一拳打倒在地。

透過窗外射入的月光,司徒寰宇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光頭男子居高臨下地站在自己麵前,他抬起了一隻腳,照著自己的肚子猛踩過來,司徒寰宇來不及保護自己,隻能緊緊閉上眼睛,卻半晌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睜開雙眼,發現那隻大腳在距離自己肚皮幾公分的地方停止住了。

司徒寰宇定睛一看,光頭男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男人,身材不如光頭男高大,可那身影卻讓人感覺無比偉岸,散發出強大的氣場,他一隻手按住光頭男的肩膀,光頭男則一動不動。

“光頭李,別打了,把腿放下來吧。” 男子靜靜地說道。

外號光頭李的大漢乖乖的把腿放了下來,說了句:“薛哥,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薛哥揮了揮手,光頭李乖乖地爬上了床鋪。

薛哥俯下身,一把將地上的司徒寰宇給拉了起來,平靜地問:“沒事吧?沒事就接著睡覺。”

司徒寰宇看著眼前這個叫做薛哥的男人,他相貌平平,五官毫無特色,但隻有一樣,能使人過目不忘,那就是他的目光,如鷹隼之目!

第二天白天,司徒寰宇整理完了內務,背誦完了監規,在看守所的煤渣操場上百無聊賴地走著,一邊走一邊踢著地上的石子。

“嘿,小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司徒寰宇回頭一看,是薛哥。

“聊聊吧。”薛哥說。

兩人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

司徒寰宇先開了口:“薛哥,昨晚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你是第一次進來這種地方吧?”

司徒寰宇沒有吭聲,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的?昨天管教說了一遍,我給忘了。”

“我叫司徒寰宇。”

“犯什麼事進來的?”

“毆打他人,被刑拘十五天,薛哥你呢?”

薛哥沒有回答,隻是嗬嗬一笑。

司徒寰宇顯出不安,問:“薛哥,我是不是不該問這個問題?我第一次來這,不懂這裏的規矩。”

“沒什麼,小子,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個會打架鬥毆的人啊。”

司徒寰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我明白了,一定是為了情,也許是為了愛情,也許是為了親情。”

司徒寰宇驚訝地看著薛哥,與那雙能穿透人心的雙眼對視著,他產生了微微的眩暈。

薛哥問道:“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怕我嗎?”

司徒寰宇搖了搖頭。

“因為我是這裏唯一的殺人犯。”薛哥的語氣很平靜。

“什麼?殺人?”司徒寰宇大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往旁邊挪了挪。

“嗬嗬,很奇怪是不是,殺人犯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這裏是看守所,殺人犯應該被判刑,監獄或刑場才是他們應該去的地方,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司徒寰宇自知什麼都瞞不過薛哥的雙眼,他尷尬地點了點頭。

“但我卻和你一樣,我也是被刑事拘留,隻不過時間比你長一點罷了,算下來,你從這裏出去之後,再過上三天,我就能出去了。”

司徒寰宇吃驚地看著薛哥,一臉的不可思議,說不出話來。

“想知道為什麼嗎?”

司徒寰宇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沒有證據,找不到證據,就沒法起訴我,他們把我關在這裏,是因為我現在還是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他們要對案件進行調查,但是我敢肯定他們找不出證據,我在這裏呆上三十天後,我不僅可以被無罪釋放,全身而退的同時我還可以申請國家賠償,哈哈!”薛哥的眼睛裏冒著金光。

“為什麼?警察為什麼會找不到證據?”

“你知道不可能犯罪嗎?”

司徒寰宇腦袋波浪鼓似地搖著,沒有說話,眼神卻表露求知的欲望。

“不可能犯罪,就是在表象和邏輯上都不可能發生的犯罪行為,沒有足跡,沒有指紋痕跡,加上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組成了一場完美的不可能犯罪,警察找不到證據,也無法從殺人動機上找出破綻,警察又能耐我何?”

“為什麼?怎麼會沒有動機?”

“因為我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我是專門替別人解決煩惱的人,也就是人們所稱的職業殺手。我殺的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盡管警方懷疑我是職業殺手,但是他們並沒有證據。如果你出去後,有這方麵的需求,可以找我。”

“不不不,我……”

“6號!”遠處一名管教衝這邊喊道。

“到!”薛哥快速站起身。

“刑警隊的人來問話了,趕緊過來!”

“是!”薛哥大聲回應道,接著小聲對司徒寰宇說:“他們又來審問我了,每次審問我都把他們耍的團團轉,哈哈,我先過去了,有空我們再聊!”

“薛哥!”司徒寰宇叫住正準備跑開的薛哥。

“怎麼了?”

“能告訴我你的全名嗎?”

“薛柳!我的名字叫薛柳,柳樹的柳!”

一直到了晚上熄燈之前,司徒寰宇才看到薛柳回到了監舍,他關切地朝薛柳看了一眼,薛柳朝他笑了笑,說:“我沒事。”

第二天白天,他們又坐在了昨天的那個地方。

“薛哥,昨天警察沒為難你吧?”

“沒有,他們問了我一些問題,但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