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一臉冷峻地走了過來。身上已經是多處傷口,血水正汨汨地往外流了下來,見到阿蕁的一刹那,女子那張明媚的笑臉,讓他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阿蕁走了過去,荊少棠已經迅速的拉住了阿蕁的手腕,說道:“這個人又死不了。”丫頭望向祁鈺的眼神,實在是讓他不舒服。
阿蕁知道荊少棠那幽深眸光裏的醋意,抿唇,毫不猶豫地走到祁鈺問道:“你流了很多血。”
祁鈺淡笑,目光直直地凝視著阿蕁:“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這些傷口都很深。”阿蕁驚了驚,說道。
“我說你沒事。”祁鈺微微一知,聲色不動:“既然沒事,我們就走吧。”
他正想牽住阿蕁的手,卻被荊少棠給搶先,荊少棠望著祁鈺,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言道:“不是你,而是我和阿蕁。”其實祁鈺的生死又關他什麼事呢。
阿蕁心思一動,看了看荊少棠,也沒再說話。隻是空氣裏的肅殺氣息漸漸濃鬱起來。她抬頭望向祁鈺時,終於說道:“你就一個人來的嗎?”
祁鈺笑了笑,她是關心他的。夏靖柏在過來的路上,遇到楚軍的襲擊,與他失散,現在還生死未卜。
楚子毅眸間冰冷,身後的武士已經將眼前的三個人團團的圍住,突然他笑,目光倏地有些陰寒:“蕁兒,你過來。我今天隻對付他們倆個。”
楚子毅以為阿蕁一直是很有理性的,隻是這次他錯了。
“放了我們。”阿蕁說道,拉緊了荊少棠的手掌,溫暖一點點地讓她鎮定,自從上次獨自先走,被楚子毅給算計了之後,她就明白了,不能離開三哥。
“你們?你說的是你和誰?”楚子毅冷笑,這丫頭想得倒是太簡單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他們的,又怎麼能因為阿蕁的一句話,讓他放就放呢?
“當然是我們三個啦。”阿蕁望向荊少棠紅唇微微一勾。荊少棠微微地睨眼,笑著點頭道:“想要衝出去是沒問題,不過我不喜歡帶個累贅。而且還受了傷。”
祁鈺目光陰寒,嘴角抽搐,朝荊少棠狠狠地罵道:“自以為是。”
阿蕁不想他們之間也會起了衝突,現在身處危險,應該團結一致才對啊。
荊少棠不太將楚子毅身邊的武士殺手放在眼裏,牽起阿蕁的手就走。阿蕁卻在經過祁鈺的身邊的時候,拉著祁鈺的袖子,也要牽著他一塊兒離開。
女子的手觸到到染血的布料時,心裏驚了驚。看著浸在手指上的血跡。有些迷茫,原來他受傷了,自己也會很擔憂的。如果姐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心痛的。阿蕁想肯定是因為姐姐的原因吧,所以才會對祁鈺的傷,如此牽心。
楚子毅一揮手,接過一張弩,拾箭對準了荊少棠。隻要他一聲令下,困在裏麵的人會被如蝗雨般的箭矢射中,然後當場殞命。不知怎麼的,他不希望阿蕁有事。
阿蕁感受到荊少棠手心裏的溫度,還有他帶給她的信任。於是也放心地跟著他走。包圍在他們身邊的殺手,見他們一步一步地走出來,隻得慢慢地向後退,擴大包圍的圈子。楚子毅卻一直沒有下命令,讓他們放箭,所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有在場的人,才能感覺到空氣裏的壓迫感。
阿蕁突然回頭,看到楚子毅手裏的弓一驚,抓住荊少棠的手倏然握緊。而荊少棠卻是還是安然地走著,像根本沒拿周圍的危險當回事。
祁鈺的目光幽深,看著阿蕁與荊少棠之間的手,微微失神。
隻是當那急急飛出的箭矢朝荊少棠射過來的時候,阿蕁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而祁鈺見此,身形迅速地閃到阿蕁的麵前,將那支飛矢的箭給打落。接著便是一陣箭雨。
荊少棠凝眸,犀利的眸光裏無端端地添上的幾抹讓人猜不透的陰影。他拉著阿蕁左右閃避,沒讓阿蕁受傷分毫。
阿蕁知道,三哥現在看上去是那麼的親和無害,行事作風那麼的雲淡風輕。隻是她知道使的手段可不一般。
兩個男人隻是為了保護身邊的女人而已。
阿蕁咬了唇,心中暗想。三哥與祁鈺都是這麼關心著她,而她隻有小小的一顆心,裝不下另一個人。
祁鈺對她的心意,她明白,或許她又不明白。她難以分清她與他之間的情義。肯定是因為荊絳蓉的原因,才會如此吧。可是祁鈺又這麼執著地單獨過來救她。
祁鈺不知道她與楚子毅之間的恩怨吧。所以才會看到楚子毅給他留的信函,認為楚子毅要傷害阿蕁。就像祁鈺一早就知道楚子毅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一樣。
而三哥卻不一樣,他深意楚子毅不會傷害阿蕁,雖然他也來了。隻是三哥比祁鈺鎮定自若一些。
三哥總會在她的身邊,在她不知曉的情況下一直默默地守護著她,直到她有危險,他才會出現。
祁鈺心裏微微地失落,見到阿蕁的目光裏,居然沒有自己的影子。那種失落的感覺瞬間已經蔓延了他的四肢八骸。
荊少棠拉著她已經跑入了鎮外的小樹林裏。楚子毅一直追擊,卻不想有人在他的中間突襲了他。隊伍瞬間被拉成了兩段。居然顧應不暇起來。再看看那些突然襲擊自己的人馬,全部蒙著麵容,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是荊少棠的人,還是祁鈺的人。
隻是荊少棠麵對追過來的楚子毅並不怎麼在意,那些人馬雖然不是他的,但足可以讓楚子毅元氣大傷。再說了祁鈺也不是草包,他不會傻乎乎地任人一句話,就獨自來赴會。
楚子毅與祁鈺之間的算計,似乎隻有他才是旁觀者中最清醒的一個,既然楚子毅與祁鈺之間必須有個人死,那麼荊少棠倒是十分樂意地觀賞他們之間的相互爭鬥的好戲。
“祁鈺哥哥!”阿蕁一驚,伸指揉開了荊少棠握著的手。跑了過去,看到祁鈺漸漸吃力的樣子,剛毅孤峭的麵容上已經被血水浸染。
“你快走。”祁鈺猛然地推開了阿蕁,他現在明了自己為什麼會明知是圈套也會過來了,原來他很想見她。就算是陷阱,他也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