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照不宣(1 / 2)

凡此種種在二人入城之前,就已在肖青的意料之中。入城之際,他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徹頭徹尾地做“蕭齊”,更何況,真蕭齊在上京皇宮中是個禁軍將領,從未拋頭露麵,即使在遼國上流,也並沒有幾個認識。在這昌都城裏,“蕭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新人,不弄出一番聲響,他絕不善罷甘休!

此時,正在後樓門前呆立著的肖青,身旁是個嘻嘻哈哈的紈絝小王爺,而樓內傳出的,竟是自己心有戚戚的共鳴之樂,可這裏明明就是恭王府啊!極小之時,父親曾帶自己逃離此地,原因父親未曾說起,可父子二人的顛沛流離皆源於此。而今,為了真相水落石出,他已進得恭王府裏,此時此刻,難道是聽曲來的麼?!想到這兒,肖青輕輕搖了搖頭,嘴唇輕抿,舒了口氣。

“怎麼?蕭兄聽不慣?我也覺得這琴聲讓人心氣鬱結,一點也不舒暢。看來啊,真的不是郡主。”說罷,推門而入。

這屋裏此時隻有兩個年輕人相對而坐,一人撫琴,一人靜聽,兩個丫鬟兩側垂立侍奉,屋裏掌燈一盞,不甚明亮。

有人進來,琴音戛然而止。

二人抬頭,撫琴者微微一笑,“晴川回來了!我和你二哥剛才還在說,你出使遼國,一路風塵,必定辛苦得很。平安到家,這就最好!”這說話的,是個相貌俊逸的皇子,氣度極不平凡,雖不像晴川這般梁冠加身,但一襲藏青朝服,前後墜金,腰帷行龍,足可見他身份尊崇。此人正是魏景帝的四皇子,安王譚晴宣。

晴川已然明白,自己此次出師不利,想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世人皆知了,丟人丟人!不過,他嘿嘿一笑,略一仰頭,“安王就是逗我,談不上辛苦,隻是我吉人自有天相,虧得貴人相助,否則還真回不來咧!”

“你又胡說!就等著父親治你的罪吧,難道,不知道皇命不可違!?你還這樣嬉皮笑臉!”安王對麵的,正是晴川的二哥,恭親王的二兒子,德郡王譚晴山,雖說隻有二十五六的年紀,但已然成熟穩重,相比晴川不懼天高地厚的無知無畏,晴山已經感到晴川大事不妙。

晴川不敢再打趣,“二哥,父親怎麼說?”

晴山瞄了他一眼,“父親還能怎麼說?!當然要到聖上麵前為你求情。幸好,我主聖明,明白你是被人所劫,因此,讓你禁足十日,以示懲戒。”

“啊!”晴川吃驚地長大了嘴巴,“那還怎麼出去玩兒啊!?都快過年了!”

“你還想怎樣?皇恩浩蕩,在安王麵前,你怎麼還是不知輕重!”隻見晴山怒目而視,晴川立刻不敢多說了。

安王在一旁打打圓場,說道:“晴川啊,你不是說得貴人相助麼?”

“喔!”晴川恍然大悟,忘了介紹肖青,於是,轉身說道:“這就是我的貴人,遼國左宮衛騎將軍蕭齊,蕭將軍。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弟弟我早就被那些什麼洮水幫的人收拾掉了。”

“蕭齊參見安王,參見德郡王。”肖青立刻跪拜施禮。

“蕭將軍,”安王和晴山扶起他,也拱手還禮。

晴山說道:“我這弟弟首次擔此大任,就遇悍匪襲擾,多虧蕭將軍幫忙,聞大名,現才得見,果然人才出眾。家父已經命我,必定好生招待將軍。”

“不敢不敢!德郡王過獎了,勞親王惦念,小將實在不敢當。護送小王爺,是我職責所在,也是遼魏兩國交流互好的必然之舉。”肖青說道。

“果然,蕭將軍境界不俗,”安王在一旁說道,“遼國皇帝選人用人,還真是值得稱道。耶律皇帝已有詔書,命你接替前使節完顏勳。蕭將軍身為武將,日後還要履行這文官之責,要辛苦你了。你和小王爺一路奔波,詔書怕是還未曾送到你的手上吧?”

肖青故作驚訝狀,“我大遼皇帝的詔書?!還未曾收到,安王此言定是不假。可是,小將一介武夫,卻從未曾想可以擔使臣重任。但若能為兩國交好盡心盡力,實在是榮幸之至啊。”

“幾位哥哥就省去這些寒暄吧!”晴川在一旁打斷,似有不耐煩,“我和蕭兄也是風塵仆仆,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二位哥哥就舍得讓我們這樣傻傻站著?”

德郡王晴山一聽這話,又來了火氣,“蕭將軍自是貴客,安王和我理當款待,你出師不利,僥幸回家,還說這種話,若不是蕭將軍在,你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罷了,晴山,他畢竟還小,能擺脫悍匪,全身而退,不容易了,你就不要再責怪他了,”安王再次打起了圓場,“川兒,帶蕭將軍去休息用膳吧,一路勞頓,應當好好休息。”

“謝安王殿下!”晴川拱了拱手,又斜眼瞪了二哥晴山一眼,“走,蕭兄,帶你吃點好的。”說罷,也不理會,帶著肖青就往外走。肖青也隻得緩緩向兩位王子施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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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沉意闌珊,

夜靜曲幽心未安。

縱使兄弟如初見,

相照肝膽自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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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皇上不深究還罷了,若是追問起來,沒他好果子吃。”二人退出後,晴山向安王抱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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