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齊大霽難過了(1 / 2)

賀南書這時隻覺得,帶她來學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因為他現在甚至站在一個沒有東西可以給他摔的地方。

賀南書握緊了拳頭,艱難地轉了轉眼珠,看向身旁這位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姿勢的女士。

“你……終於說出來了是嗎?”

是啊,她終於說出來了。

他早就知道卻一直自欺欺人著的事實。五六歲開始就努力為她找的借口,什麼望子成龍、什麼是為了他好,終於也被她撕掉了。

“至於你爸爸……”

賀南書慌亂地打斷她:“我不想知道。”

周女士卻不管他:“……他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那是周女士少有的想要歇斯底裏卻又克製著的語氣,隻是這時的賀南書沒有那個精力去主意這些了。

“你呢?”從小到大沒有發過火的賀南書盡量克製地對他的母親說出這句話:“兩分鍾之前我還認為你是有苦衷的,現在看來,你和你口中的混蛋又有什麼區別?”

周女士隻說:“齊霽想找你拜托我的事,我會做的。”

“你覺得,我還願意找你?你把我當成了……”賀南書把到嘴邊的話收回來了,隻覺得胸腔裏堵著,怎麼都轉不過氣來,賀南書努力地深呼吸了幾口,突然就笑了,“算了,你又怎麼可能……了解我呢?”

*

周庭芳走了。

賀南書一個人站了很久,給齊霽打了一個電話。

“你在哪兒?”

“在酒吧。上城街的百丘。”

“……正好。”

齊霽看著被掛掉的電話有些懵。

正好?什麼正好?

一個小時後,齊霽明明白白地明白了。

賀南書來到酒吧,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一張桌子上的齊霽和費先生。

他走過去,盡量地控製住自己的脾氣,先向費先生打了招呼:“費叔。”

“南書來了。”費先生道,伸手輕輕拍了下身邊的吉他,“你們兩個年輕人一起說說話,我也是時候去賺錢了。”

賀南書點頭:“您注意安全。”

齊霽也說:“您慢點。”

費先生走了,齊霽問賀南書:“怎麼了?你和你媽媽談得怎麼樣?”

賀南書卻起身去要了兩瓶烈酒,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盅,盯著酒杯看了很久,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將酒杯送達奧嘴邊,一仰脖,清冽的酒就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很辣。

可賀南書卻不覺得難受。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心裏的難受是真的可以掩蓋生理上的疼痛的。

齊霽看著有點慌,賀南書正要喝下一杯時,齊霽立即伸手阻止:“發生什麼事了?”

賀南書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手,又順著手看向手的主人。

齊霽白淨的臉上充滿了擔憂,他此時卻覺得有些嘲諷。

她居然能比一個才認識他不久的女孩還要冷漠。

或者說,她比所有他認識的人都要冷漠。

賀南書手一動,就掀開了齊霽的手,“你讓我一個人待著。”

齊霽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起身,走向了離賀南書最遠的吧台。

正是酒吧人最少的時候,吧台裏的酒保靠在桌子上看手機,居然看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齊霽一個人坐著,遠遠地看著賀南書自顧自地倒酒喝酒,忽然從無聊中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