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此時飄忽來一襲溜雲若浮的黑衫,不見得如何可尋著的痕跡,並在徐真興跪著的身上頭立定,瞧來竟是懷繇,他很慢的拱背俯下身來,湊到真興的麵前,把她仔細纖毫的瞧著,那專注的神情似調侃又似疑惑,似輕薄又似輕歎,徐真興潤淨的臉上還掛著兩滴眼淚,猶顯酸楚的可憐,好像她不知道的惜己,並能夠讓人欣然足矣的替其還恕。
“撲哧”這女人猶待苦笑的莞爾道,“你這樣輕薄的瞧著人家幹什麼,不嫌累麼。”
懷繇挺直了身搔了搔頭,報以一笑還道:“你還是那麼的撩撥動人,稍稍並魅惑眾生,僅讓人難以忘懷矣。”話畢迅即轉首,目光狠咄的逼視著眾人,吒喝道:“你們這樣逼她,是想讓她償命麼,或者這樣為難她,稍緩心中不平了。”言罷脫下長衫,輕撫的披蓋上徐真興瓷白若膩的稚肩,而捂帶拉起,雖真興稍停滯且不願他碰的扭捏了一下,但卻瞬間又順從了,當她柔若無骨的癱伏在懷繇的懷裏,那樣讓他抱著,她願意且猶然,反而懷繇赧顏了,有似害羞的竟然不敢瞧她,頓時真興又撲哧的一聲逗笑了出來。
眾人悻悻然覺得愧對,也就不言語了,都散走開,各自它顧由途。二人溫柔繾綣的向前挨扶著走著,突然瞧見那老者與卻忽穀在不遠處的石坡,一位如徐沐風的站著,一位氣定神閑的坐著,都眼神迷離的睹著他們,懷繇捂著真興肩頭的手指頭並不聽使喚的偷偷回縮,想藏匿收住,這樣授受不親確實讓人既誤會又嫌疑。
真興見他扶著自己的手慢慢的挪開,不禁磕齒抿唇,模樣俏皮咬著亦毅然決絕的腦道:“放什麼放,既然抱了又害什麼羞,不屑為男子漢,扭扭捏捏的。”
石坡那邊老者與卻忽穀聞罷相視而笑,前者解釋道:“這壑穀本是前輩先人尋找到的,常時用作狩獵休憩之需,現在恐怕應稱之為避難之所。”
卻忽穀頷首應道:“可否有隱秘之處,暫且棲身,稍時計議如何讓這一批火油之糧,能在有效範圍之內點燃燒去。”
在懷繇懷中偎依者的徐真興幽幽的謂然一歎,並收拾好情性,英姿颯爽的挺起胸膛,倨傲道:“卻大哥也太小覷簡江人了,這麼顧慮的事情,怎能不輕易想到,不然如何應承你助你們破那舟師海船。”
“哦”卻忽穀覷勢往徐真興瞧來,那閃顯一抹紅暈的臉頰潑墨重彩的驕恣可掬,偏是在她的臉上這種稍顯的傲慢無禮並非驕橫蠻野,而且僅憑特有的持載,讓她這般英氣逼人,遂道:“真興許也簡江人自居麼,不知徐大人祖籍何處,可否告知了”
“哼”徐真興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來,蓄力遒勁的秀出膚白的臂彎,嬌俏可人的質問道,“卻大哥也來調趣戲弄我,為何吃魚的人要問捕魚的人,魚能裹腹訴衷腸麼。”她這透力發勁,頓時把持不住,欲搖搖堪倒之勢,惹得懷繇頗費九牛二虎之力的撫扶著,因他著俗念偏私,怕緊勒觸碰真興軟綿似柳絮的身體,所以有所顧忌,徐真興興起突被滯絆,兀自愣了一愣,待懷繇把她扶定時,她猶自愣住的轉下螓首,低盼生輝至深情款款的透出猶帶異樣之彩的眼眸,瞧著懷繇,一時恍然。
蜿蜒盤旋的石梯,有著斧鑿的痕跡,當零零轉轉的亂石磨平因被地理環境所限,而不規則的陳列,這一隅並不高翻,隻是較其它地麵隆起而已。石梯中段亦有半層,旁邊依山勢建造的茅舍也塌,隻留幾根木樁混搭著藤條纏繞,顯然荒廢已久,諸人似乎都輕車熟路,各自尋得棲身之所,忙著休憩或整頓隨帶物品。
卻忽穀昂然立於斜口的出入處,歎為觀止的言道:“這裏譬風調和,常如暖春,確實是僻靜的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