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巡視(1 / 2)

邵鼎出門後,到城外郊野策馬狂奔半日,心情才平複許多。等他信馬由韁,慢慢回到城門外,得了消息的衛東樓正等在那兒,遠遠地看到邵鼎騎在馬上的樣子,衛東樓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邵鼎當初凱旋時在禦道上意氣風發的樣子仿佛曆曆在目,如今他雖然仍是英氣勃勃,眉眼間卻有揮之不去的疲憊,作為他的副將和好友,對於邵鼎的變化衛東樓的感受是最明顯的。他那些少年意氣仿佛被磨礪掉了,整個人沉默許多,騎在馬上,竟然顯出一些迷茫的懶散。

邵鼎漸漸走近了,衛東樓按下思緒,迎上前去,“那件事情,我已摸到一些線索。”

邵鼎聽了,眼睛微眯,背脊不由挺直起來,仿佛一把古劍等待數年終於出鞘,“到我府裏再談。”

兩人到了侯府外書房,衛東樓便道,“你大敗羌容後,陛下封你為定遠侯,咱們的征北軍也順理成章留在薊州戍守北疆,防備那些羌容再犯。隻是朝中一直有聲音反對讓你回到薊州執掌征北軍,其中就以皇後娘娘親弟,梁國公曹立新為首。”

邵鼎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這些事。

衛東樓繼續道,“朝中向來結黨營私之風盛行,曹立新也不例外,他的派係中有大理寺主掌詳刑的少卿謝琳,此人已近不惑,慣會使用陰毒招數。你大婚那日被下藥,今日已查證和他脫不了關係。”他拿出一疊信件遞給邵鼎,“這是雁翎衛調查後上交的彙報信件。”

邵鼎看了看,“此人使這種下作手段,讓我府內失和,家宅不寧,一時片刻離不開鳳沼,又捏準了我不能把這種事拿到台麵上講,壞了夫人名譽,即使事情敗露了,也沒有什麼損失。若我是識時務之人,這時便應該忍氣吞聲,可惜……”

邵鼎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我本就不是這等脾氣和順之人。”

到了黃昏時分,燕芙蓉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鬆煙把院子裏新開的海棠折了幾支給她看,燕芙蓉還笑了笑。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仆婦丫鬟見她臉上露出了笑模樣,不由都鬆了口氣。鬆煙道,“咱們有一對梅子青的花觚,不如拿來把這海棠插了。”

燕芙蓉人雖還有些歇斯底裏之後的精神虛弱,聽了這話卻不由說道,“虧你說得出口,這一大蓬垂絲海棠,怎麼配那個窄痩的花觚,我看這鮮嫩的粉色,該去取那個甜白釉的貫耳瓶,或者青花纏枝忍冬的石榴尊。”

鬆煙引她說了話,心裏便高興起來,管器皿的雨花在一旁說道,“我這就去取。”她便帶上兩個小丫鬟風風火火的去了。房間裏的人見她這利落樣子,不由都笑起來。

晚飯後,邵鼎過來隔著隔扇同燕芙蓉說話。其他婢女都有眼色的退下了,隻鬆煙因為燕芙蓉強留,在內室留下服侍。

邵鼎在廳堂裏帶著一點笑意說道,“知道你有了孩子,我很歡喜。”

燕芙蓉隻當他這個人不存在,自顧自地在房間裏修剪那束海棠花。

邵鼎道,“我們既然已經做了夫妻,不管你是否原諒我,這輩子都是相攜到老,這個孩子你且生下來,我以後,以後也再不進你的房門一步。”

燕芙蓉神色一動,問道,“此話當真?”

邵鼎見她聽了這話才有些反應,心裏生出失落,麵上仍然笑道,“當真。”

燕芙蓉便高興起來,她嫁來侯府兩個月,這是第一次在邵鼎麵前露出笑容。這一笑,真如霜雪初霽,天地複蘇,美豔不可方物,邵鼎見了,便在心中下了決心,“我不日便要到薊州巡視,你有了身孕,不便操勞,家中又無人照顧你,我幼時在太後娘娘膝下撫養,過幾****請她派幾位姑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