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芙蓉走了,鬆煙一個人站在房間裏,陡然生出一點不知該做什麼的迷茫。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茶水慢慢地喝。甘露和雨花向來不敢打擾燕芙蓉,這時候便帶著幾個小丫鬟坐在回廊下撿鳳仙花,小丫鬟們年紀小,忍不住嘰嘰喳喳地說話,說來說去,從一開始比較誰最手巧,很快便說到了今年大廚房的乞巧果子不知道都有什麼樣子的,七夕供奉織女娘娘擺些什麼瓜果。
鬆煙聽了,不由笑了笑,心裏也鬆快了一些。甘露忽然掀了簾子進來,看到鬆煙一個人坐著,也不說什麼,隻把手裏捧著的一小罐子鳳仙花給鬆煙看。雪白的瓷罐裏放著桃紅的花瓣,煞是好看。鬆煙笑了笑,甘露便說道,“給您染指甲?”
鬆煙連忙擺了擺手,“算了。”
甘露眼睛裏露出點詫異,卻沒再說什麼。院子裏往常來見鬆煙的內院仆婦求見,回廊下的雨花站起來要告訴她們鬆煙出門去了,房間裏的鬆煙已經********地站起來,走出門去,甘露跟在她身後。雨花見鬆煙要向著那些仆婦走去,連忙問道,“您要做什麼去?”
鬆煙這才反應過來,說道,“左右無事,見見她們,把這些雜事處理了罷。”
甘露雨花不由對視一眼,雨花道,“哪有您去見她們的道理,您在正廳稍待,我請幾位內管事來見您。”
鬆煙腳步一頓,說道,“說的在理。”甘露便扶著她回了正廳坐著。
內院仆婦們嘰嘰喳喳等在正秋堂的倒座房前的天井裏,見到雨花過來,幾人馬馬虎虎施了一禮。其中一個婦人,嬉笑著說道,“雨花姑娘來了,不知道鬆煙姑娘可有空閑?”
雨花道,“鬆煙姐姐出門去了。”
幾個婦人聽了,知道鬆煙是有差事,得了侯爺首肯才出門去的,這時候那婦人就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幾個就回去了。”
雨花連忙道,“周正嫂子,夫人要見你們。”
周正家的麵上更加謙恭,卻直言道,“侯府上下上百人大小事務還等著仆婦幾個越俎代庖地處理,夫人若是沒什麼大事,下次仆婦幾個無事時再來拜見。”
平日裏和這些人打交道的都是鬆煙,雨花倒是不知道這些仆婦竟這樣不把燕芙蓉放在眼裏,她半點不懼地叉腰道,“夫人今日就要見你們,正是要處理府中雜事,怎麼,你們要越過夫人,自行處置?”
周正家的皺起眉,看著雨花,“夫人要處理府中雜事?”
雨花倨傲的點了點頭,對麵周正家的身後的仆婦裏卻有人清清楚楚發出一聲嗤笑。小小的天井裏,這聲笑聲如此明顯,刺得雨花麵上漲紅,她沉下臉來,拿眼睛在對麵梭巡,卻一時找不到是誰笑出聲的。
雪芽和雲霧正好送走燕芙蓉出門,回來向鬆煙複命,見到天井裏站著的雨花和侯府幾個內管事像是對峙似的,也聽了這兩撥人幾句前言,雪芽便說道,“雨花,怎麼同周正嫂子說話的?無論如何,周正嫂子任內院大管事,是一等例,你就要尊重她一些,不然,府裏豈不是失了尊卑規矩?”
雨花笑起來,連忙對周正家的行禮,“大管事勿怪,是我年輕不懂事。”
雪芽又對周正家的說道,“嫂子可是要去見夫人了,雪芽不耽擱您的差事,這雨花交給我,我一定好好教訓她,您莫要與她計較。”
周正家的聽了雪芽的話也不惱,隻是笑道,“瞧雪芽姑娘說的,咱們幾個聽說夫人要處理事務,正要請雨花姑娘帶路,哪有什麼怪罪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