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流花淚(2 / 2)

冉寧尋了間偏幽處落腳,開窗來,便是那流花河岸異常繁茂的水晶梨樹,微風吹過,室內清幽。將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擺上梨木案幾,線裝書冊握與右手,一行勁字書上宣紙,書生搖頭晃腦,讀罷四書五卷興奮異常。

枕著一簾幽夢,睡到紅日高掛,白展展方才起身洗漱。伸手往發上尋去,一枚樸素玉簪插綰起青絲上,此處視野極佳,流花河上灑落片片花瓣,水流悠悠,俱收眼底。

庭堂廊簷,雕梁棟畫,亭台樓榭,碧落成河。

穿過長長的幽廊,白展展來到酒店的餐廳喝早茶。茶點頗為豐盛,有名揚古今的煙霞穌,春茶普洱,各類甜品,豐富多樣。

同一時空,兩個寂寞的靈魂交錯。

白展展落座,廳中富麗堂皇,燈盞交映,抬手夾起一塊冰鎮啤梨,入口爽滑肌理細嫩,蒼天雪梨特供,美不勝收。

吃得津汗生香,視線卻捕捉到一個異常熟識的人影,男子長袖善談,錦衣玉帶,衣冠楚楚。

“姑娘,別來無恙啊!”男子抱拳一笑,明眸皓齒,溫潤如玉。

白展展不悅地抬頭,一嬉皮笑臉的俊顏欠扁入目,正是昨日那畫扇的男子。

“早。”白展展禮貌一掬,並不多言。

“姑娘可曾聽過一個故事?相傳七百年前,有位書生以擺賣字畫為生,一日誤入古刹,與妖相戀。人妖命理相克,未幾日,書生陽壽耗盡,不久便衰竭而死。梨姬痛哭,三尺白綾自盡於蒼天雪樹下,生生世世,此情不渝。”語氣溫和,冉寧侃侃而談。

說完一番話,男子望她,似有璿璣。

白展展依舊沉默,往翡翠杯斟滿,酒香四溢,芬芳撲鼻,一飲而盡。

“姑娘好酒量。”冉寧奪過酒瓶,蕩來晃去,獨自細品。

白展展拔下發上玉簪,扔與男子,動作乾淨利索,“這玉簪權當做易扇之禮,不必推辭。”

鎮上來來往往行人容顏平靜,穌合是一個立於紛爭之外的地方。

“姑娘當真識貨之人。你手上這枚發簪的玉料乃是和田水種,稀世珍寶,千金難求!”冉寧執著玉簪,仔細端詳,讚不絕口。

切,又入戲了不是?隻是沒想到這男子還竟然是行家,隻一眼就認出了這無價之寶。

“小女姓白雙名展,圖父進京述職之便利,輾住於此,隨處遊覽。”酒過三巡,白展展慢慢放下了戒備,交待因由。

反正閑著也無聊,不如她就奉陪到底。

“祝愉。在下冉寧,貞觀解元,進京趕考途經梨花鎮,姑娘多包涵。”冉寧也不再拘謹,自報姓名。

原來書香門第的世家小姐也吃這套,女人始終是頭腦簡單的生物。

白展展素手一撥,琵琶錚錚,餘音繞梁,不絕如縷,“幸會。”

她的表情轉為了鎮定,表麵上能給人溫柔善良形象。

那天天氣很好,有小風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