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關注丘比特的四個特征的寓意。第一,他是個永遠停留在幼兒階段的孩童。這樣的描述非常巧妙,因為複合體的體積更大,而且經曆過風吹雨打。但原子或事物的種子是非常微小的,永遠處於幼兒期。第二,丘比特被描述為全身赤播,因為在人類看來,所有複合體都是穿著衣服,在遮掩之下的,隻有事物的基本微粒才是赤身裸體的。第三,丘比特是雙目失明的。寓言中總是充滿智慧,因為不管丘比特是愛神也好,還是指欲望,他都是缺乏遠見卓識的,靠離他最近的事物來摸索道路前行,這與盲人依靠感覺是一個道理。更值得敬畏的是神,事物如盲人一樣是無知而缺乏遠見的,但神依據一條永恒的必然法則,衍生出完美而井然有序的大千世界。最後一個特征,丘比特擅長射箭,說明他的優點在於作用於遠距離的事物。任何作用於遠距離的活動都如同射箭,隻要承認原子和真空的存在,真空滲透在空間中,那麼就能推斷出這樣的理論:原子的目的是要到達一個遠距離的目標,否則,就不會有運動,所有物體必將靜止不動。不管是丘比特還是愛神,他都被視為最年輕的神,因為在物種形成之前沒有其他的存在。寓言中對他的描述可以適用於道德規範上了。不管如何,他與老丘比特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一致性。總的來說,維納斯激起欲望,而她的兒子丘比特則將這些欲望作用於自然界的個體。所以說,大體性情來自於維納斯,具體感情來自於丘比特。前者源自於直接原因,而後者源自於更久遠宿命般的起源,源自於老丘比特,因為他是所有細膩感情的源泉。
狄俄墨得斯與宗教狂熱
英雄狄俄墨得斯(diomedes)早巳在特洛伊戰爭中美名遠揚,智慧女神帕拉斯(pallas)特別寵幸他,並鼓動他在戰場上遇見維納斯時堅決不要放過她。狄俄墨得斯按照帕拉斯的吩咐大膽出擊,剌傷了維納斯的右臂。這種專橫的舉動當時並沒影響狄俄墨得斯多久,他仍然籠罩在許多英勇事跡的光環中。最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國家,身陷家庭變故,於是被迫逃往意大利,避難於他國。起初,他在那兒一帆風順,受到國王多努斯(daunus)的禮遇。國王贈給他許多奢華的賞賜品,並在全國各地樹立起他的雕像。後來,一場突然而來的災難降臨在這個國家,國王多努斯認為是他接待了一位做過壞事的客人一曾經鬥膽用劍攻擊並剌傷過聖潔得連碰都不敢碰的女神,他對抗上天,褻瀆了神靈。因此,國王為了贖罪,不顧熱情好客的禮節,敬畏地遵從宗教傳統,意外地處死了狄俄墨得斯,並命令收回他的所有賞賜與榮譽,推倒他在全國的所有雕像。這樣悲慘的命運,即使對其表示一下同情與哀悼都會有危險。曾在戰場上與他並肩戰鬥的同伴們,來到他的葬禮上失聲痛哭,哀悼他們的首領。結果,他們突然變成了天鵝,這種鳥通常在臨死前都會發出淒美的哀鳴聲。
這則寓言故事蘊含著獨一無二的主題。因為在所有關於英雄的故事中,我們發現,除了狄俄墨得斯以外,再沒有哪位用劍剌傷過神的。在這則寓言中,狄俄墨得斯體現了這樣一類人的性格和命運,他們采取行動的目的是通過武力手段來對抗愚昧迷信的宗教信仰。古人們並不了解這些血腥的宗教戰爭,因為異教徒的神並沒有真正的上帝所具有的嫉妒之心,古代的智慧似乎博大精深包羅萬象,即使沒有親身經曆體會,也能夠沉思冥想找到答案。
維納斯代表著墮落腐敗且聲名狼藉的教派,對抗這些教派進行不是靠教義上的論戰和聖潔的生活方式,也不是靠權威與榜樣的力量,而是靠火與劍的威力去徹底根除。這些人受到帕拉斯的唆使,他們擁有敏銳謹慎的判斷力,可以清晰洞察這些教派的虛假與謬誤。另外,這些人疾惡如仇,對宗教極其狂熱,他們會因此獲得巨大的榮耀,受到百姓的尊敬。當其他人對宗教表現出冷淡並充滿畏懼時,他們卻被視為真理和宗教的唯一扞衛者。但這樣的榮耀與幸福很少能持續到最後,因為暴力如果不防止夭折帶來的改變,最終也會衰敗衰落。如果碰巧這些原來受到鎮壓的勢力派別又重新抬頭,集聚勢力,妄圖東山再起,那麼這些曾經大力打擊異教的扞衛者們就麵臨著指責與唾罵。他們的名字成為憎恨的對象,他們的榮耀也一道淹沒在這樣的非難中。
寓言中狄俄墨得斯最後是死在曾盛情款待他的主人手下,這說明宗教上的差異容易產生欺騙與背叛,即使是在親密的朋友之間也不例外。
最後,對這類人表示悲傷與哀悼的行為也要遭到禁止和懲罰。但我們期望的是,不要再有這樣窮凶極惡的事情發生,雖然這樣的犯罪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有值得人們同情和憐憫的地方。痛恨犯罪的人應該在道義上同情犯下罪行的人,為他們的不幸感到悲哀。當對不幸表示憐憫寬恕的權力心的。相反,狄俄墨得斯的追隨者們一同一教派的誌同道合的人一發出的哀鳴聲都比較尖銳洪亮,猶如天鵝(狄俄墨得斯之鳥)的哀鳴。這則寓言結尾部分寓意極其深刻,那些遭受到宗教迫害而垂死的人們,他們臨終前的話語宛如天鵝臨終前唱出的哀曲,讓人震撼,留在腦海中久久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