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法官理自己,原告一辯律師陳國俊頓時喜上眉梢,他手裏拿著一份份關於原告人家庭的資料,說著就往上送。而宋超那一份,同樣送上去。
“我兩份文件都會好好參考一下的,”法官將兩個文件夾摞在一起,雙手交差俯視站在下方的宋超和沈越澤:“你們既然是律師,都應該記得當初進這個行業之前的宣誓,要拿事實說話,我在這裏聽了這麼久,聽到的卻全是你們沒有證據全屏自我猜想的人身攻擊。”他淡淡的掃了沈越澤一眼:
“律師打官司,不是純舌上的掐架,是證據與證據的對決,希望你們兩人都專心一點,耍小心思也要收斂一點……”
“知道了。”沈越澤和宋超一並低頭道歉,
“知道了就好,我要和陪審席商量一下官司的相關事宜,暫時先休庭,你們也都去休息一下,晚點等我們把事情處理好了以後,在開庭。”法官沒有等其他人反應,抱起桌子上的文件站起來往外走。
從被告席上下來的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突然感覺到一股目光在看著我,回頭正好對上湯麗菲擔憂的眼神,她慢慢走過來:
“劉歌陽剛剛有發短信過來。”
“發的什麼。”
“你自己看。”說完,她把手機遞到我手上。
我接過一看。上麵寫著:幫我告訴下曉笛,醫院急事不好處理,臨時趕不回來實現諾言,但我會盡可能趕回來找你們,讓宋超注意點,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宋超,原本不是說好讓劉歌陽上庭做供的嗎,現在怎麼辦,他來不了了。”湯麗菲急得團團轉:“竟然在這個檔口出事情。”
“劉歌陽那邊可能是出了大事情,既然他回不來我們臨時改變對策就好。”宋超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安心:“我們還有辰辰這個殺手鐧,辰辰一定會選擇和爸爸一起生活。”
湯麗菲說她怎麼安心的下來,還問那個二辯律師沈越澤是什麼來頭。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稍稍停頓了一下,宋超才有些不爽地解釋道,那個人正是以前的同學,大學四年我們都是一個寢室的。
“同學,那為什麼在法庭上,一點情麵都不給我們留,感覺恨不得馬上解決我們一樣。”
“沒辦法,沒什麼大不了的。”宋超黯然道:“法庭上本來就是沒有感情,隻有輸贏的,剛剛在法庭上我的表現,不是很好,希望你們不要……”
“我不懂什麼打官司的規則,今天也是第一次和你見麵,但是我會無理由支持你。”王老師走了過來,她聽見了宋超的話,淡笑著打斷。
“謝謝,”宋超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王老師聳聳肩,走到我麵前,擦擦我臉上的細汗。
她眼神中包含著我最喜歡的母愛,就像我是她的女兒一樣,我把她的手從臉上拿下來,握在手裏,笑著:“王老師,我沒想到你今天會來。”
“怎麼會呢,答應你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失約過。”王老師摸摸我的頭發,歎息著看著法庭的另外一邊……
我們幾個人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喝水休息了一會兒,沒要多久,法官就匆匆走了進來,他看起來風塵仆仆,似乎是剛剛從某地趕過來的一樣。
剛剛坐上首席,他就對眾人說道:“現在開庭吧。”
這時候沈越澤連忙舉手示意,他有一個整人可以當庭作供。
法官同意之後,他便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掛斷門口就出現了一個帶鴨舌帽,墨鏡、圍巾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因為我這位證人不想被別人知道身份,所以需要蒙麵,請法官不要見怪,證人資料我已經提交給您了。”
法官凝眉打量了那個包裹嚴嚴實實的人幾眼:“我知道了。”
等到證人坐穩,沈越澤就開始向我提問:“請問被告杜曉笛,你的臉上是否有一塊傷疤。”
“是的……”我摸摸左臉點頭實說道,
“那你可記得你傷疤是怎麼弄上去的,什麼時候弄上去的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沈越澤翻了幾頁麵前的文件,沒有抬頭看我。
“不知道,我忘記了。”
“那好,我姑且相信你。”這次他收斂自己的鋒芒,改以溫柔攻勢,他用柔和的語氣繼續問道:“請問被告你知道上海有一個地方叫做劉家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