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試著配型,他們的血型相同,還是有希望的,“沈飛推了推眼鏡,透過玻璃向我傳遞著一絲希望。“也可以在你爸爸的家族裏找尋合適的骨髓,畢竟h陰性血液也是可以遺傳的,或許他們家族也有這樣的血型。”
接著醫生說了許多許多,我隻能茫然的點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的。整個人心痛得好象連靈魂都忍不住飄離了一樣,像一個無主魂魄,渾渾噩噩地任由樓誠牽引著。事實上,我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仿佛他一鬆手,整個世界就會崩塌一樣。
夜幕籠罩住醫院,一陣涼風吹過,我打了個冷顫,回過神,原來已經站在重症病房前。我心痛地看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辰辰,任憑臉上的淚水靜靜地流淌。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如此的玩笑,竟然讓白血病落在辰辰身上,是何等的殘忍與無情?
一波接一波的挫折直湧心頭,令我的情緒失控,難過地捂住臉,慢慢的在玻璃窗戶前蹲下,失聲痛哭。
溫暖的大掌,暖暖的覆上我顫抖的背。“爸爸的血型不正好是h陰性血型嗎?很多父母與辰辰的骨髓都能配對得上,事情沒那麼糟糕,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這件事情我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林曼,而是先給葉聰打了電話。
葉聰本來還有很多事情,他回到飯店,無法入眠,天一亮,就立即搭乘最早的班機回上海。下飛機,就直奔慈寧醫院。
葉聰走進病房,就看見熏滿愁緒的我,正安靜地靠在走廊的椅背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加護病房裏的辰辰。他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的辰辰,在氧氣麵罩下,更加顯得孱弱不堪。
他無聲地走到我身後,雙手扶著我瘦弱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輕喚了一聲曉笛,我回來了。
我看見是葉聰,立刻將他的手攥得緊緊的,我的嘴唇顫抖著,聲音疲憊又暗啞你回來了,快救救辰辰,快救救他。我有一種深深的絕望般的痛楚,就像是落入陷阱即將要麵對死亡的動物,可憐又無助。
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辰辰會好好的,一定會的。他輕聲安慰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他的,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沈飛遠遠看見兩人緊挨的背影,立刻走了過去,開口打斷兩人世界不好意思,杜小姐,打斷你們一下。
葉聰的五官霎時染上一層薄冰,他看到了病房內的另一個男人,樓誠。
他回過頭,蹙著眉地打量身穿白大褂的沈飛許久,才強忍心中地怒火,開口宣誓自己領土的主權我是曉笛的丈夫,葉聰,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
沈飛的聲音立刻哽住,他打量著眼前這個長相與氣質相當出眾的陌生男子,他疑惑不解地看著我,對方一臉尷尬無奈讓他頓時明白其中的貓膩。不過別人的感情糾葛一向不在他所管轄範圍之內,他隻對病人負責。我是辰辰的主治醫師,沈飛。
沈醫生,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知道他是辰辰的主治醫師,葉聰臉色稍微轉變了一些,然後立刻直奔主題。
等辰辰醒了,在觀察幾天就可以把我從重症監護室轉進普通病房。他停頓了一下,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辰辰的病情很特殊,也很難控製,而且因為這次高燒搶救,他的身子已經非常的虛弱。如果可以盡快的給他做骨髓移植的手術,辰辰年紀小,身子弱,經不起幾次化療。
我明白了,謝謝你醫生。
還有,我會盡快安排做骨髓配對,抱歉,我還有急事要先離開。說完就急衝衝地離開。
目送沈飛離開,我回過頭看著被病魔摧殘得不成樣的辰辰,葉聰,你說為什麼躺在病床上的是辰辰而不是我呢?
葉聰呼吸一窒,看著我的眸光也變得很複雜,用手環著我的瘦弱的身體,半晌他才堅定的開口。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他一碰觸到我的身體,我的神經立刻高度緊繃,整個身子也變得僵硬了起來。蒼白的麵容上也布滿了細密的冷汗,我用力地推開抱著自己的葉聰,別這樣,你先放手。
曉笛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跟辰辰一樣,不能失去你。象歎息一樣,深遠,發自內心的哀傷,震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