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夾著細雨的夜風不時從身旁掠過,讓人不禁感到陣陣寒意。
我們緩慢地行走在大街上。
街道兩旁,高高低低的青磚瓦房悄無聲息的聳立著,樓上的窗戶中零星透出幾絲燭光。
四周沉寂得沒有一絲聲息。
我突然想起了白衣那個小鎮,那個因為天災和人禍而變得了無生氣的小鎮,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呢?
雙鳳這個地方,會不會也變成一樣的情形呢?
如果再有什麼不幸降臨,我該何去何從?
這裏有我日夜思念,時刻記掛的小心——不管怎麼樣,在危險的時候,我一定要守候在她的身旁!
想到這些,我心裏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感覺——
有擔憂顧慮,有蒼涼豪邁、也有柔情甜蜜。
“唉——”
身後傳來周進聲低聲歎息。
我轉過頭去,看見他愁眉緊鎖,看樣子也正為近來發生的事情而心煩意亂。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停下來,笑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願——一切都會好起來..”他也勉強笑了笑。
一定會的!
我握了握拳頭,心中暗自說道。
路過陶小雨家門口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一下。
敲了半天門,沒見有任何動靜。
我琢磨著陶小雨的父母肯定還呆在山裏,也不知道陶小雨已經找到了,離開的時候,我找了一張廢紙板,寫了個簡短的留言條塞在門徑處,希望他們回家後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可能因為找到了陶小雨的原因,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再那樣灰暗。
吃過晚飯後,小心幫著在我隔壁的房間裏麵又加了兩張床鋪——為了避免陶小雨再次走失的意外發生,我們經過商量決定,留在學校的幾個男老師集中在一起輪流值班,這樣既能照顧好陶小雨和武強兩個病人,大家彼此間也能守望相助。
房間裏麵點著一隻蠟燭。
燭光暗淡昏黃。
黃君書捧著一本書坐在桌旁,不時抬頭看看門口,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薛哥……”
我走進房間的時候,他站起身來,小聲地叫了一聲。
我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回應,也算勉勵和安慰。
陶小雨一直酣然沉睡著,並不時發出微微的鼾聲。
他的麵色已漸漸恢複了紅潤,剃光的頭頂也長出了一層青黑色的發茬,看樣子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了。
武強躺在房間裏的另一張□□。
從醫院回來後,他就喊累,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薛哥,劉老師今天走的時候,交待了一些事情,要我們晚上辦了……”
“什麼事情?”我問。
“他留下了一包東西,讓我們今天晚上一定要燒了。”
“什麼東西?”
“不知道——我也沒看。”黃君書說著,從陶小雨的床頭上拿出了一個脹鼓鼓的布袋。
我接在手上,感覺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拆開外麵的包裝,裏麵是一些香燭紙錢,還有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塑料袋。
黃君書望著我,一臉疑惑。
我繼續解開那個塑料包裝袋,一股□□酸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黃君書皺著眉,捂著鼻子退了一步。
我認出這是一件灰白色的僧衣。因為年深日久,衣服的布料也已變得有點黴臭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