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又離別(1)(2 / 3)

高考畢業後,我再與憂月相見時,她的眉目間有著隱忍的悲哀。她說她要離開這個城市。我問她,是因為蘇明麼?她沒有說話。最後她告訴我說,蘇明和那個新女友也沒有交往很長時間。最後她說,蘇明後來給我打過一通電話,他說了對不起,我問他第一次見麵是不是安排好了的,他說因為那時候聞到我身上有淡淡香草味道,才為我點了香草果咖的。

我愣住了,突然想起那個時候我的上衣衣角別了一根草莓圖案的胸針,那是鄰居家的小孩子送我的,因為我曾經請他吃過草莓。所以,蘇明應該是從這一點知道我的喜歡吃草莓的,是嗎?

憂月說,也許他是真的愛過我。

那個時候,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在之後再也沒有見過憂月。很久之後一天我翻閱雜誌,偶然看見一篇有關花語的文章。說蒲公英的花語是:無法停留的愛。我突然想起蘇明,那個喜歡蒲公英的男子,那個說他無法在任何一個女子身邊待得太過長久的男子。而這樣漂泊的愛,其實是源於傷害。

蘇明愛著最初的愛人,所以記著她患病的時候那些憂傷的表情。所以他才會愛上憂月,再愛上無數個與愛人相似的女子。

記憶中,我仿佛看見那天的蒲公英在漫天飄揚,有很多的眼淚慢慢溢滿了空氣。

丟失的茉莉

他第一眼看見茉莉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沉了——像是被冰山撞了的船,傾刻間便萬劫不複。說起來,他是家境優越的高幹子弟,而茉莉隻莉隻是個鄉下女子。舉手投足,羞澀的,僵硬的,是未曾見過大世麵的畏畏縮縮。受了委屈,隻會咬緊了唇,睫毛上立即蒙上一層水霧。

然而,他偏偏就是喜歡她那不含脂粉氣的幹淨。那樣的幹淨,是早晨清澈的空氣裏,一朵白色的小花安靜的開放,一縷縷幽香沁人心脾。他幾乎沒有耽擱一點時間,利用上大課的機會,“翻山越嶺”傳了紙條過去: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幾乎嚇暈了那個叫茉莉的女孩子。

可是他鍥而不舍,用了足足一年的時間,終於把這個羞澀的女孩子追到手了。隻是,第一次帶她出去應酬,便讓他丟盡了麵子。

那次是在必勝客,提拉米蘇的香甜裏閃爍著刀叉耀眼的光。他和朋友歡聲笑語,茉莉不吃東西,表情微微有些尷尬。良久,當他恍然大悟般地想起教茉莉刀叉的使用方法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看到對麵的女孩子揶揄的笑——那個女孩子,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他,隻是他從來習慣了目不斜視。

他的臉在瞬間就漲紅了。然而,他是真心愛茉莉的。所以,那個晚上,他發誓要把茉莉打造成最最完美的女子!

果然,第二天,他把茉莉帶回了家,從西餐禮儀與服飾品位開始,一點點手把手地教:刀與叉的位置、喝紅酒的姿勢、站立坐走全是規矩;CD、LANCOME、CHANLE,香與香之間都是千差萬別;ESPRIT、POSE、BELLE,裙裾與鞋是灰姑娘到公主的轉折……

漸漸的,茉莉知道了吃日本菜的時候筷子要橫放,知道了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點七分熟的牛排,知道了喝紅酒前微微的晃與小口的抿,還列舉哈根達斯、星巴克如數家珍。現在的茉莉,去必勝客時即便表情生澀,舉止卻不差分毫。她看了很多書,功課又好,讓城裏的女孩子都沒了驕傲的資本。夏天的時候她打男生身邊走過的時會響起響亮的口哨,如果要形容,便隻有一個“百媚千嬌”。

直到有一天,他帶茉莉參加一個自助餐會。從專注聊天的小團體中抬起頭,他卻驚愕的發現茉莉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他急了,惶惶地要找那朵潔白的花,卻遍尋不見。他在大廳裏急速穿行,過了很久終於在距離他最初站的不遠的地方看到了茉莉水藍色的裙。看到她的一刹那,他卻突然止住了步子:為什麼剛才沒看見她?

到這一刻,他忽然悲哀地發現:他的茉莉,已經和大廳裏所有的女子沒有什麼不同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居然是他自己!

是他,親手毀了山穀裏那朵潔白芬芳,我見猶憐的******!

他才發現,原來,愛情最慘烈的結果,就是當你以愛為理由去改造一個人之後,才發現,你的愛就像一把刀,已經砍去了對方曾經吸引你的地方!

終於,他們在必勝客分手了。茉莉離開的時候眼裏蓄滿了淚水,卻咬著牙不讓它流出來——再不是當初進城時的那個小姑娘,一點挫折就淚如雨下。

看著茉莉漸遠的背影,他頹喪至極。離開必勝客的時候,他回頭看,燈火通明的店裏依然有那麼多張模糊的臉。

凜冽的冬天,愛情夭折的季節,我們把什麼遺忘在必勝客?

當羊愛上狼

在這世上羊會愛上狼嗎?羊不會,但人會。羊所以不會,是因為在自然簡單的選擇中,它懂得物以類聚的原則。人所以會,是因為人有情感,有思維,有愛。狼也許有愛,也許在她凶殘的背後隱藏著巨大的溫柔,隻不過是我們一般人不會給它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