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當山:初入道門 修學道術(2 / 3)

如此三番,總是把茅草點燃了,不等引燃柴禾,風就把火吹熄了。

鄭長生看得驚奇,原來那道士逆著風點火,風又大,風不把茅草吹熄才怪?可就是這樣,道士始終不肯轉身,背對著風點火。

鄭長生好笑起來,對道士說:“道爺,你轉個身,背對著風,就吹不熄茅草了。”

道士喃喃道:“也是,也是,轉個身,換個方向就好了。”

鄭長生心裏格登一下,好象想起什麼似的,但又不確切。

隻見那道士轉了個身,果然,茅草一下子就把柴禾引燃了,慢慢的,火越燒越大,不一會兒,鍋子裏便冒出熱氣來了。

鄭長生看著道士做著這一切,突然問:“道爺,你在幹什麼呢?”

那老道士看也不看鄭長生,隻盯著那燒著的火,說:“我在放牛呢。”

明明在生火燒水,為什麼要說在放牛。鄭長生不明白。

鄭長生又問道:“牛跑了沒?”

道士仍然背對著鄭長生,說:“跑不了,我手裏拉著牛繩呢。”

似雷霆打中腦袋一般,鄭長生頭腦中“轟”的一聲響。連忙大聲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老道士笑著問道:“說來聽聽。”

鄭長生試著解答:“道爺明明在點火,卻說在放牛。點火如同修行,火點燃了,修行才成正果。火點不燃,不是火的問題,也不是風的問題,而是我們修行人的問題,逆風怎麼能點著火呢?為什麼不順風呢?”

道士點了點頭:“風是什麼?你說說看?”

鄭長生沉思了一會,說:“風,就是我們的思想。我們的思想本來是純潔無瑕的。所謂人之初,性本善。但隨著人慢慢長大,社會上的一些不好的東西,諸如名利、富貴、貪婪、爐忌等,使我們迷失了本性,就象鏡子上蒙上了灰一樣。要想使鏡子明亮,我們就要擦去灰塵,就要修行,恢複我們的本性。”

道士說:“說得好,孺子可教!”

鄭長生接著說道:“修行如同放牛一樣,放牛是要使牛吃飽草,要吃好草,牛要放得出去也要收得回來。我們修行也要修正確的行,修正確的道,不走歪門邪道。我們的思想既要天馬行空馳騁於無究無盡,也要聽從本性不脫離良知。”

道士拍手叫道:“好一個聽從本性不脫離良知。”

道士這才轉過身來,笑著對鄭長生說:“鄭長生,你可來了!”

鄭長生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的俗名。”他看著老道士,隻見老道士身材魁梧,威風凜凜,麵似銀盆,目弱朗星,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鄭長生心裏暗想:這道爺既熟悉又陌生,好象在夢中見過一樣。

鄭長生見道士叫出了他的名字,連忙起身答禮道:“不知道爺怎麼稱呼,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道士道:“我本姓張,你叫我張道人吧。我不僅知道你叫鄭長生,我還和你的父母有兩麵之緣呢。”

一提起父母,鄭長生不禁又想起父母因自己而亡,兩眼又流下淚來。

張道人寬慰他說:“二十五年前,我路過宋山,來武當山求仙問道,承蒙你父親不棄,好酒好菜招待。我當時就看出他命中有一大劫,這個劫數無法化解,以我的功力,也隻能延緩時限。我當時為報答一飯之酬,為你父母解了一憂,才有了你。”

鄭長生一聽,父母的命運是一個無法躲避的劫數,也無可奈何,隻是想到父母死得如此之慘,作為兒子他竟然無能為力,眼淚不禁又流了下來。

張道人為免他過度悲傷,又問他:“你剛才做的夢悟了沒有?”

鄭長生大吃一驚,張道人真高人啊,連我做什麼夢都知道。

他又回憶了一遍剛才做的夢。說來也怪,平時做夢,夢中清醒得很,醒來後便一點記憶都沒有。今天卻巧,剛才做的夢現在還曆曆在目,記憶猶新,像自己親身經曆的一樣。

白茫茫的大地、前麵的金光、包袱、女子、救人、山賊、靜坐的僧人、寺廟、老和尚、刺向自己的梭鏢……

鄭長生仔細地回憶剛才的夢境,試著解答:“白茫茫的大地象征我的修行之路,前麵的金光是說我就要悟道了,身上包袱到哪裏都舍不得丟,是說我對佛學的理解成了我悟道的包袱,向我呼救的女子象征著人世間的一切,山賊是俗世的七情六欲,靜坐的僧人象征正在修行的和尚,那關門的老和尚豈不是說我入不了佛門了。”

他急忙對那道士說:“張道人,是不是說我對佛學的參悟出了偏差,我被俗世的七情六欲被牽絆,放不下諸多因果,我入不了佛門了。”

張道人搖搖頭,說:“鄭長生,你學佛多年,你知道你前生是誰嗎?”

鄭長生說:“今世的苦難是前世的惡果,我們修行是為求來世,不過我也不知道我的前世是誰?我隻為修來世。”

張道人說:“我知道,你前世乃太虛幻境掌印仙官,為救眾生脫離苦海而自願下凡,甘受十世輪回之苦。你本不是佛門中人,也不靠儒學濟世,故你前生多磨難。我受太上老君之重托,在此迎接,引你入道門,你可願意?”

鄭長生說:“道長說玩笑,我前世怎麼會是什麼仙官,既然你說我要轉世,要入道,為什麼不直接就學道,還要學什麼儒學和佛教呢?”

張道人說:“太上老君說,你轉世修輪回,功德大矣,責任亦大。要完成你的責任,必須做到釋儒道融合,方能濟世成功。所以你學儒、學佛、學道,都是今後轉世作準備。”

太虛幻境、掌印仙官、太上老君,這些雖然鄭長生在私塾裏學過,學佛法時聽空聞大師教過,但那都是得道後才看得到的,自己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哪裏知道這一切都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難道我真的是仙官下凡?”鄭長生疑惑地看著張道人。

張道人知道鄭長生暫時不會相信,他對鄭長生說:“你現在不用相信我說的話。但因緣到了,你自會明白。你現在到處訪遍名山求佛參悟,何不到我道觀學學道法?”

經過這些年的訪名山拜名師,鄭長生頭腦中的困惑仍然有增無減,聽張道人這麼一說,鄭長生心動了: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現在到處求佛,雖有所得,但始終沒有悟道,何不先學學道法,也許有助於我的修行呢?

不過,鄭長生轉念一想,我現在修行佛法,如果改學道教,是否有違佛規戒律呢?

誰知,鄭長生剛想到這裏,那張道人象猜到了他的心思一樣,對他說:“你多慮了。佛道本一家,你現在修行佛法,是你轉世輪回的必經過程。所謂大道無常,道法自然,所有的一切,都是道。不管儒家,還是佛學,還是道教,最終都歸於道。儒釋道三教本是一途,沒有衝突。再說,我現在隻是引你入道門,研學道法。我不需要你拜師,我也不配做你師父。鄭長生,你前世是太虛幻境的仙官,命中注定你要曆經磨難方能轉世升仙,你隻是還沒遇到點化你的人罷了。”

鄭長生追問:“點化我的人是誰呢?”

張道人說:“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也。時候一到,機緣巧合,你自然會碰到點化你的師父。”

鄭長生又問:“請問道爺,你是誰點化的?”

張道人說:“道家不廣收門徒。慈航廣渡眾人,隻傳有緣人。道家一般是師父點化徒弟,不是弟子拜師父。真正的道家,要想傳教,都尋找具備根基的弟子,點化他,傳授他。當徒弟自我覺悟,準備好的時候,機緣巧合,師父就出現了,點化了他,從此他就入道了。我是二百年前,我師父點化了我。不過,我師父說我塵緣未到,讓我繼續修行。並讓我在此等候你,引你入道門。等你修行到了一定程度,點化你的師父自然就出現了。”

雖然張道人沒有直接說出點化他師父的名字。但在鄭長生看來,張道人就有如此修行,那他師父還了得。

既然張道人說到這一步,鄭長生心想都是修行,訪名山是修行,學道法也是修行,現在既然有此高人,何不學學道法呢?我倒要看看道家有何門道。

於是,鄭長生對張道人拜了三拜,說:“有勞張道人了。”

張道人知道鄭長生同意修道了,高興地說:“好,好,好。跟我來。”好象他完成了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似的。

跟著張道人,鄭長生順著山腳,爬到了武當山的半山。

武當山,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是著名道教聖山,主峰天柱峰,巍峨聳立,一柱擎天,直插雲宵,四周群峰向主峰傾斜,形成“萬山來朝”的奇觀。

鄭長生知道武當山的主殿是紫霄宮,紫霄宮供奉的是真武大帝,乃道教的四聖之一。

可鄭長生隨著張道人拜過真武大帝後,並沒有在紫霄宮修行,而是往左峰走去。走不多大一會,赫然看見一座小小的道觀。

這個道觀無名無字,隻有三間小屋,可謂簡陋之極。不說比起雄偉華麗的紫霄宮,就是秀麗祥和的青林寺,也完全沒法比。

到了道觀,張道人對鄭長生說:“你別看這道觀小,可大有來頭。你到周圍看一看。”

鄭長生一看,果然發覺這個道觀不尋常。

道觀處在武當山半山之腰,地勢頗高,峻嶺接雲,百禽時翔,周圍鬆柏參差,草木蔥蘢,雲煙浩渺,好一個神仙所在。更奇的是,道觀看似不高,比紫霄宮略高一籌,遙望天柱峰,也不在其下。天柱峰周圍“萬山來朝”,但此山傲然獨立,似士子一般不卑不亢,象翠竹一樣誌氣高潔。

鄭長生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這種骨氣,莫成想這山、這道觀竟然給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孤傲之感,不由得說道:“好一座孤山,好一個道觀。”

張道人說:“相傳這道觀是太上老君當年在武當山傳道時的住所。太上老君傳道後,武當山的道教才興盛起來。道徒們在武當山修建了幾百處廟宇,唯獨留出此處以作紀念,讓道士們領會當年傳道的艱辛。”

一聽到此道觀竟然是當年太上老君傳道的場所,鄭長生不由得暗自打氣:太上老君傳道的地方,自然靈通應驗,我在此修行不會錯了。

自此,鄭長生在此無名觀住了下來,隨同張道人學習道學,參行道法。

張道人果然是得道之士,知曉鄭長生前世今後,全力傳授道法。

道教修行與佛教修行有相通之處。

張道長首先教鄭長生研學道學經書,在早晚課上都認真教學經書,指導意義。

張道人知道鄭長生的際遇,從小對佛經耳濡目染,並且深得空聞大師親傳,對詩書經文等一些儒學名著也熟讀於心,有很好的基礎。便從教學道門經典開始,引導鄭長生入門。諸如《道德經》、《南華經》、《陰符經》、《清靜經》、《黃庭經》、《周易參同契》、《太平經》、《黃帝陰符經》、《正一經》、《太平經》、《太清經》、《三皇經》、《三官經》、《北鬥經》等,都耐心傳授。鄭長生記憶力驚人,聰慧異常,張道人講授一遍,便理解其義,並能結合所學儒、佛學進行講解,理解道、佛、儒在對待入世出世的區別和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