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隻是小刀,還有我自己。”
透歎了口氣,喃喃說道:“我見過老師戰鬥時候的樣子……那就像是,真正的喰種一樣,所以我真的很害怕,將來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子。”
“‘恐懼如烈火,既能夠照亮黑暗,也能夠燒傷自身’。”
鈴屋什造注視著透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恐懼是你的敵人,卻也是你的夥伴。恐懼激發你的潛力,就好像這把小刀,你可以因為恐懼而拒絕去使用,也可以因為恐懼,將其用得更好,避免傷到自己。所以關鍵就是你究竟能不能控製自己的弱點,隻有戰勝了自己,才可以戰勝別人。”
“……”
鈴屋什造這番話給了透很多感觸,她忍不住說道:“真的是,醍醐灌頂呢,鈴屋先生。”
“哈哈,我可不行呢,畢竟這原本是我的老師教給我的。”
鈴屋什造熟練地擺弄著小刀,笑著說道:“我從他身上,真的學到了許多呢。”
“鈴屋先生的老師……是那位六月特等嗎?”
“不是哦。徽哥的話,可算不上什麼老師呢。”
鈴屋什造抬起頭,笑著說道:“他呀——”
“在說我嗎?”
練習場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透扭頭一看,發現六月徽走了進來,急忙說道:
“六月特等,我們——”
“黑奈已經和我說過了。”
六月徽將西裝外套掛在牆上,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們潛入拍賣會的事情,什造的話我倒是不擔心——”
“啊,徽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閉嘴。”
六月徽走過來,不客氣地敲了一下鈴屋什造的頭,對透繼續說道:“你的話,說真的,我很懷疑你還能不能完整地回來。”
“唔,我會盡力——”
“我是說在我看來,你就算竭盡全力也未必能囫圇個回來,更別說活下來了。”
六月徽毫不留情地譏諷道,他看著一臉難受的透,忽然笑了笑,說道:“好好跟什造學學吧,臨時抱佛腳,也總比不抱好;我已經和內務部說了,接下來幾天都允許你和什造自由進出這裏。可別浪費了這次機會,好好鍛煉一下自己吧。”
“呃,謝謝——”
“看上去什造根本就沒和你說過,這裏是什麼地方吧?”
六月徽狠狠瞪了鈴屋什造一眼,而透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以為,這裏是3區支部。”
“這裏的確是3區ccg支部,然而這地方歸n’ces公司東京分部管理。”
“呃,那個,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隻要記住,這裏隻有不到一成的人是ccg總部指派過來的,其餘的人全都是n’ces公司的員工。而本人,正是n’ces公司東京分部主管,兼職ccg特等搜查官。”
“……”
透目瞪口呆地看著六月徽,半晌才尷尬地說道:“那個,我,我完全不知道——”
“沒關係,這裏又不是什麼軍事基地,不過的確沒有多少搜查官能進入這裏。而你大概是因為姓六月的緣故,所以被其他人當成我的親戚了吧。”
“呃,呃……”
透訕訕地看著六月徽,而六月徽隨後看向了鈴屋什造,問道:“所以你有交給這位六月三等什麼有用的知識了嗎?”
“六月三等,你說呢?”
“啊?啊啊,那個,鈴屋先生的小刀技巧真的很厲害。”
“所以你將來想像他一樣去當個雜技演員?”
六月徽哼了一聲,伸手說道:“把你的庫因克給我。”
“呃,是。”
透雙手遞上自己的兩把小刀,而六月徽拿走之後,便說道:“模擬一下好了,假設我就是喰種,你現在沒有庫因克,準備怎麼對付我?”
“……”
透呆立了半晌,下意識地握進了拳頭。
“唉,我說孩子,來,你試試打我一拳——別客氣,盡全力。”
六月徽瞥了一眼,無奈地搖頭說道;透猶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一拳打向了六月徽的臉。
砰的一聲,六月徽毫不費力地接下了透的拳頭,失笑道:“你還真是不客氣,直接衝著臉來啊。”
“對不起——哦哦哦,好痛!”
六月徽手腕一翻,便將透的胳膊擰住;而他絲毫沒有放手的想法,說道:“六月三等,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任何一個在拍賣會上出現的喰種都能夠輕鬆接住你的拳頭並且把你製服。所以這樣是絕對行不通的——話說你不是庫因克斯嗎?把你的赫子亮出來給我看看。”
“唔,請鬆手——好痛——那個,我還沒法使用赫子——”
“那你這次就是去送死,那群喰種可不會像我這樣溫柔地對待你。我問你,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啊,好痛!”
透咬緊了牙關,額頭上流下了豆粒大的汗珠;六月徽根本就沒有手下留情的想法,透的手腕已經被他擰得變形了,隻要他再輕輕一用力——
哢嚓——!
“啊——!”
透尖叫了一聲,她的關節被六月徽幹脆利落地錯開了,而鈴屋什造看到這裏表情也僵住了,急忙說道:“徽哥,不要——”
“廢物。”
六月徽冷哼一聲,重新給她接上了骨頭,隨後直接將她推倒在地上。透痛苦地捂著自己的手臂,她完全不明白六月徽為什麼會這麼狠,她甚至毫不懷疑六月徽是想殺了她;而那句“廢物”,更是直戳她心中最痛的部位。
嗖的一聲,她的小刀被六月徽丟到地上,隨後就聽到六月徽冰冷的聲音:
“我們從簡單點地開始好了,你用這兩把庫因克,試試看能不能傷到我。”
“唔,好痛……六月特等,請別——”
“我就站在這裏不動,而且隻用左手。我對你也沒有太高的要求,隻要你能用那兩把刀碰到我,就算你贏了——不然,你就等著左胳膊也被我擰斷吧。”
“那個,徽哥——透,不要!”
鈴屋什造驚叫著看到透抄起兩把小刀朝六月徽衝了過去;當然她也不是純粹地頭腦發熱,因為在拿起小刀之後,透選擇的是攻擊六月徽的腳而不是朝著他腦袋或是胸口捅上一刀——隻可惜還是不頂用。
“算你有點腦子,奈何你還是太弱了。”
六月徽一彎腰就抓住了透的手臂——順帶一提是左手——之後輕鬆地將她拽起來,就像是甩一塊破布一樣甩飛到了練習場靠近大門的那邊。
“喂,透——徽哥你太過分了!”
鈴屋什造焦急地看著被丟出去的透,他敢斷定透的左手也斷了;但是在他準備過去之前,六月徽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直視著他說道:“我可是為他好,不然到時候沒了你,他就死定了。”
“我會保護他的——”
“胡說。”
六月徽指著他的腦門,怒斥道:“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為了保護琲世的部下所以潛進拍賣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去做什麼的。到那個時候你還有閑心去管他嗎?什造,我已經說過許多次了,不要再把別人牽扯到你自己的瑣事裏麵去了——記住了沒有!”
“——!”
鈴屋什造被他最後一句話嚇得一激靈,而六月徽則望向透那邊,發現她正在捂著自己的左臂,跪在地上,肩膀也在不斷地抖動著。
“可悲。”
六月徽哼了一聲,走到大門前,看著透身前的幾滴淚水,殘忍地說道:“你真以為,恐懼就像是什造說得那樣,亦敵亦友嗎?別給自己找借口了!恐懼隻是懦夫的白日夢罷了,讓你以為自己還有得選擇——事實上,你根本就別無選擇。你如果還敢去拍賣會的話,要麼死無全屍,要麼你就墮入地獄。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