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幸置身天安門廣場,那絕對是一個心魂飛揚的夜晚。放眼望去,以天安門廣場中央的網幕煙花繪畫為中心,圍繞天安門城樓形成大小兩個U字形高、中、低空煙花陣地布局,穿插以創意新穎的空中數字圖案造型和地麵煙花書法,形成一個左右呼應、由近及遠、多層次、立體的煙花世界。
中國人從不缺乏煙花製作的智慧,據傳1300年前,在隋末唐初,著名煉丹家、醫藥家孫思邈為了專意煉丹和行醫,隱棲在湖南瀏陽縣城東門外的一個岩洞裏。他將采挖而來的硫黃加上硝石和木炭等物料,裝入丹爐,日夜煉製。曆經無數次的失敗,終於煉製出了火藥,成為瀏陽的鞭炮煙花乃至全世界鞭炮煙花的始祖。他隱居的岩洞及煉丹台,洗藥的井和泉,至今仍保存完好。
14世紀,中國的火藥才經印度、阿拉伯傳至歐洲。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煙火、禮花已形成一門學科。它不再僅僅為節日助興,而且廣泛應用於國防和國民經濟之中,如:照明彈、曳光彈、煙幕彈、燃燒彈等等。它們除了軍事用途之外,各種信號製品廣泛使用在鐵路運輸、空運、海運和內河運輸上。煙幕劑還用來防止局部地區冰凍,以及和害蟲做鬥爭。這一切都是煉丹聖人孫思邈所始料不及的。
國慶60周年之夜,整個北京城都沉浸在煙花的幻境,誠如詞人辛棄疾的妙筆:“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全北京焰火表演共設置了99個燃放基地,包括天安門廣場及其周邊地區、長安街沿線,以及16個區縣的燃放點。
煙花的高潮來自60隻“和平鴿”。從建國門立交橋到複興門立交橋,沿長安街,特效焰火裝置自東向西發射出60隻飛動的焰火“和平鴿”,淩空越過天安門廣場。與此同時,“光立方”還出現立杆煙花書寫的“人民萬歲”字樣。
這是個神奇而不可思議的瞬間,一個用煙花釀製的散發著美酒醇香的夜晚。
3.“自主聯歡”:開啟了釋放個性的大門
與以往的國慶節不同,60周年之夜“突出聯歡”,而且是“自主性聯歡”。從整齊劃一到釋放個性,從注重政治教化到鼓勵自娛自樂,晚會實現了本意回歸,共和國在“以人為本”的道路上邁出了新的步伐。
整個天安門廣場劃分為12個聯歡區,指揮部沒有統一編製舞蹈動作,各區可以自創自編,道具也各擇其好,就連耍中幡、踩高蹺、抖空竹等被俗稱“天橋把式”的節目,也出現在聯歡區內。
這是一個可以縱情自己身心和情感的夜晚,是一個無須設防也不需要戴上假麵具的夜晚,是一個所有人都一律平等、必須按同樣節拍起舞的夜晚。
在西城聯歡區,一位舞步並不優美、年過六旬的長者興致很高。
1950年代末期,他還是初中學生。因為是名校,且品學兼優,更重要的是守紀律聽話,他被挑選參加天安門聯歡。晚會需統一著裝,白襯衫藍褲子,而且隻準跳事先排練的集體舞:女生在裏圈,男生在外圈;兩個圈向相反的方向旋轉,在一個節點上恰巧相遇的男女牽一下手,隨即各奔東西。當時,唯有這種“授受不親”的舞蹈才被稱作是健康的。與異性即便是短暫數秒的牽手,都像觸電一樣心口噗噗亂跳。
那個年月男女學生很少往來,像隔著楚河漢界,否則就會招致作風不良的風言。人們生活在強大的輿論城堡中,誰都無法逾越一重重高牆。
而參加國慶晚會主要是執行政治任務,情感和身心都被緊鎖著。
20世紀60年代中期,“文革”爆發,“忠字舞”大行其道。學校工廠,大街小巷,到處都可以看到綠軍裝、紅袖章勁舞的身影。那是一種動作生硬、舞步單調,不是出拳就踢腿,毫無美感的舞蹈,但卻俘虜了無數顆狂熱的心,而天安門廣場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舞台。出身不好,是沒有資格跳“忠字舞”的,他的人生履曆也就找不到“忠字舞”的蹤影。
其實,“舞且蹈”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和需求。它是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用形體動作表達對生產、生存、情感、求偶、性愛、社交、宗教崇拜等不同內容的體驗和主張。最初的動作十分簡單,指意一目了然。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舞蹈成了一種藝術。不管是誰,在歡快的節奏中“舞且蹈”,都是極為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