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昭郎,孟夫人臉頰上的肉就跳了兩跳,終是沒忍住,道:“昭郎的事,以後再說,倒是現下有件棘手的事,與你名聲不大好聽,就是於君文,也著實難看,你若不累,還是先把這事平複下去再說。”
蘇岑便坐直身子,正色道:“媳婦願意替母親分憂。”
孟夫人氣的直翻白眼。怎麼是替她分憂,那分明是蘇岑和君文的聲譽。當下屏退眾人,便開門見山的道:“府中傳言甚囂,懷疑昭郎並非君文骨血……旁的我也不問,我隻問你一句,這昭郎到底是不是君文的孩子?”
竟是連最後一點顏麵也不給彼此留了。這要是換作別人家,媳婦受到這種詰問,哪裏還有回話的餘地?早就痛哭流涕,無地自容,轉身就尋根繩子上吊了。
蘇岑卻平靜的很,道:“既是流言,如何作真?難道母親也這般認為嗎?”
孟夫人一噎。她若說不信,那又何必咄咄逼人的當麵質問蘇岑?她要說信,那豈不是自失身份,堂堂一品誥命,竟然聽信流言,置孟家門麵、尊嚴於不顧,成何體統?
她氣紅了臉,道:“天下竟有你這樣跟婆婆說話的媳婦嗎?這種事,就是因為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人們才會肆無忌憚的添油加醋,也所以才會傳的這麼快!可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自是你言行有虧,所以才會導致流言從生,難道你不該給孟家一個解釋嗎?”
蘇岑便跪下,道:“是媳婦說話莽撞,還請母親恕罪。至於這件事,母親也說,沒有真憑實據,又不知因何而起,傳者眾而無稽,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辯駁。不是媳婦無禮,實在是,無可奉告。”
“你你你——”孟夫人氣的一指她,道:“這孩子到底是不是君文的,在你這就這麼難分辯麼?”
“不是難以分辯,而是蘇岑沒法分辯。母親已經先疑心了蘇岑,不管我說什麼,您都會覺得是我狡辯。是與不是,將軍知道,我也知道,不需要旁人肯定,論斷。母親昔日也曾受困於錦國,倘若也有流言傳出,不知母親該當如何自處?”
孟夫人完全啞了。照自己的邏輯國,蘇岑在錦國不明不白,自然那孩子也就不清不楚,她就該尋死覓活,以證清白。可她自己也曾經在錦國做過人質,就算她人老珠黃,可畢竟名聲有染,自是也應該以死名誌……
蘇岑還是那樣神情寧靜的看著孟夫人,沒有一點沾沾自喜,也沒有一點嘲弄戲謔。都是女人,名節重要,但要真為了所謂的名節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她蘇岑自認沒那麼抽抽。
就是孟夫人,事情落到她身上,她也未必就真的為了這莫須有的名節,甘願用命來抵。孟老爺不懷疑,那是他們夫妻情深,同理,她蘇岑也一樣,隻要秦縱意不懷疑,她才不管旁人說什麼閑話。
對於秦縱意,蘇岑從來沒有解釋過一言半句。在錦國,歐陽軒府裏的侍女們有意無意都曾誤導過這種念頭,說她是歐陽軒的侍妾,蘇岑壓根就不相信,但她不信,不代表秦縱意沒有聽過一言半句。假若他信了,他懷疑了,蘇岑是絕對瞧得出來的,那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再嫁。
孟夫人麵紅耳赤,半晌,才道:“人生在世,但求問心無愧。”
蘇岑這會倒笑了,道:“母親豁達,媳婦自知不如之處多矣,以後定效仿母親,多跟母親請教。”她但求問心無愧,蘇岑自然也敢。既然無愧,就更不必要跟誰解釋了。
孟夫人沒法,隻得放蘇岑去見昭郎,不過還是不肯讓她抱走,隻說:“你才回來,難免昭郎認生,這一回去定然又是著急上火,怕是不思飲食,才過正月,別因為這個再把他折騰病了。”
這倒有理,蘇岑一去將近半年,昭郎都長大了,也到了認人的年紀了,在這裏住的熟悉,乍一換了地,肯定要折騰些日子。況且蘇岑還真不著急。
蘇岑自去逗弄昭郎,培養母子感情不提,二房有個媽媽來回孟人人:“二奶奶正在處置家事,不知怎麼忽然頭昏,這會竟躺倒了……”
孟夫人再要漠視,也不可能一點不顧,畢竟李氏是替她分擔家事才累病的,請醫問藥不說,她親自帶人去探視,才到院子裏,就見孟老爺、孟君威竟都在。她略略一皺眉,心道:這李氏不怪不討喜,就興頭了這麼一陣,便真拿自己當成一盤菜了,這麼作是為的什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