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那麼認真,正正經經地唱著這首一成不變的歌,不管走到哪裏都是這首,而且總是固定地慢半拍。當他開始唱“五月的……”時,速度還算正常,等唱到“天空……”就很奇妙地慢了下來。阿濱既不害羞,也不恐懼,仍然以他那認真的表情,繼續唱下去。
聽他唱歌的人,幾乎都笑彎了腰,而我的眼中卻忽然流出感動的眼淚,無法停止。
在大家笑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阿濱仍然繼續唱著:
“太陽……又上升……”
大家聽到這裏,更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不過,大家的笑聲中,絕沒有一絲輕蔑,因為個性溫和的阿濱,緩和了會場中稍嫌僵硬的氣氛。他不像一些自以為很會唱歌的人那樣,在台上炫耀自己的優點,相反,他是以另一種風格來為大家製造歡樂。聽了他的歌以後,讓人覺得血液暢通,神清氣爽,這“五音不全”的魅力還真大呢!
和唱歌一樣,人們做事或本身的條件,一般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足,隻要我們善於發揮自己的缺點,它便會成了我們的特點,而不會被人瞧不起。所謂的“五星”也就是因為自成一派的“醜”而被人記住、喜愛。總之,有點小缺陷,不必要有自卑感,拿出勇氣自然處之,便會變弱為強,甚至受到大家的喜歡。
比如,有的人因說話不夠標準而有些自卑。其實這也是我們應該多加發揮的短處之一。如果能夠在言談中,保留家鄉話的人情味,而同時又能用理性的共通語來和人交談,擷取兩種語言的優點,是最理想的方法。
生於不同地方的人,需要共通語來溝通;而如果在來自同一地方的人之集會中,或本地的公司、機關、櫃台等,大家明知道是同鄉,卻還要用不成熟的共通語,那就很讓人掃興了。因為人們製造共通語時,原本就不考慮到親切的特性,所以,它並不會給人什麼溫暖的感覺。對於這種反效果,我們應格外注意。
另外,在生意上的往來、各地區的說明會、招待外來賓客等情形時,和能巧妙地活用故鄉語言,也會增加彼此間的親切感。
所以,隻要排除原有的自卑感,光明正大而朗聲地說話,再漸漸讓自己所說的內容更豐富,表達方式更活潑,那麼,不管在什麼場合或什麼狀況下,都不會感到害怕了。
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在一次大會上演講。他的演講尖銳,幽默,鋒芒畢露,妙趣橫生。女速記員時而在速記簿上寫著:“笑聲”、“掌聲”、“暴風雨般的掌聲”。
忽然有人喊道:“您講的笑話我不懂!”
“您莫非是長頸鹿!”馬雅可夫斯基感歎道,“隻有長頸鹿才可能星期一浸濕的腳,到星期六才能感覺到呢!”
詩人接著回答條子上的問題。
“馬雅可夫斯基,您今天晚上得了多少錢啊?”
“這與您有何相幹?您反正是分文不掏的。我還不打算與任何人分哪”!
“您的詩太駭人聽聞了,這些詩是短命的,明天就會完蛋,您本人也會被忘卻,您不會成為不朽的人。”
“請您過一千年再來,到那時我們再談吧!”
“馬雅可夫斯基,您為什麼喜歡自誇?”
“我的一個中學同學經常勸我說:‘你隻要講自己的優點,缺點留給你的朋友去講’。”
“這句話您在哈爾科夫已經講過了!”一個人從池座上站起來喊道。
“看來”,詩人平靜地說,“這個同誌是來作證的。”詩人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大廳,又說道:“我真不知道,您到處在陪伴著我。”
一張條子上說:“您說,有時應當把沾滿‘塵土’的傳統和習慣從自己身上洗掉,那麼您既然需要洗臉,這就是說,您也是肮髒的了。”
“那麼您不洗臉,您就自以為是幹淨的嗎?”詩人回答。
“馬雅可夫斯基,您為什麼手上戴戒指?這對您很不合適。”
“照您說,我不應該戴在手上,而應該戴在鼻子上嘍!”
“馬雅可夫斯基,您的詩不能使人沸騰,不能使人燃燒,不能感染人。”
“我的詩不是大海,不是火爐,不是鼠疫。”
哲理性語言有許多種類型:
警策型。這類語言的特點是話一出口使人一驚,但驚而無險,出人意料,卻在情理之中,例如,有一位哲學家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有人可能一百歲時才走向墳墓,但他生下來就已經死亡。”這句話中的“活了一百歲”與“生下來就已經死亡”是一個大矛盾,然而矛盾背後卻潛藏著深刻的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