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她說話的口氣和平時很不一樣,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弄得我一頭霧水。
她平時總是叫我布塞,從來不喊我別的名字的。
我若有所思地朝信箱跑去。那個信箱和蘭婷阿姨的水果店隔著一條街。當我正要把明信片投到信箱裏去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看見明信片像火一樣閃光發亮。啊!原來是蘭婷阿姨剛才寫的那些字母像火一樣在發光。我看到明信片上這樣寫道:
致遙遠之國的國王:
您長期尋找的人現在已經上路了。他將日夜兼程地趕路,他手中拿著一個黃色的金蘋果作為標誌。
看到這一切我驚呆了,當平靜下來以後我的腦子裏又充滿了疑問。
是誰日夜兼程?又是誰的手裏拿著一個金蘋果……這時候我看了看蘭婷阿姨給我的那個蘋果,奇怪,那個蘋果變成金黃色的了!
“金蘋果!”我說道。我手裏有一個黃色的金蘋果!
在那個時候我真的要哭出來了,因為我感到非常孤單,還有那麼一點兒害怕。我走進泰格納爾公園,坐在一個靠背椅上,公園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大家都趕著回家吃晚飯了。
那天下著蒙蒙的細雨,公園裏雖然很暗,但是周圍的房子裏卻燈光明亮。我能夠看到,本卡家的窗子也是亮著的。
“此時此刻本卡應該正坐在屋裏和他的爸爸、媽媽一起吃豌豆和點心吧。”我在心裏這樣暗暗地想著。我是多麼羨慕本卡啊!因為我知道,凡是窗子亮的地方,孩子們都和爸爸、媽媽幸福地坐在一起。
可是此刻我卻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外麵的黑暗當中。
我小心翼翼地把蘋果放在身邊的椅子上,默默地思考著這一切。
路燈微弱的燈光灑在我的身上,借著這燈光,我看到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空啤酒瓶,不知誰還在瓶口塞了一個木塞子。
“大概是哪個頑皮的小孩子幹的吧。”我這麼想到,因為每天上午都會有好多小孩子在泰格納爾公園裏玩。
我走過去拿起瓶子,然後又回到椅子上仔細看上麵的商標,隻見上麵寫著“斯德哥爾摩釀造有限公司,二級”。
可是就在我坐著看商標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有什麼東西在瓶子裏動。
難道是《一千零一夜》裏那個被關在瓶子裏的精靈?但那是幾千年前遙遠的阿拉伯世界的事情了,如今我身邊這個普通的啤酒瓶裏是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裏麵真的有一個東西在動。是一個精靈,確實是一個精靈坐在瓶子裏,我說的是真話。不6米歐,我的米歐過我可以看得出他非常想出來,因為他用手指指著瓶口的木塞,向我投來乞求的目光。我從未跟精靈打過交道,真是有些害怕。起初我不敢拿掉瓶子上的那個木塞子,但是最後我還是鼓足了勇氣把它拿掉了。
精靈極其興奮地爬出瓶口,他開始慢慢地變大,最後變得比泰格納爾公園周圍所有的樓房都高。精靈可真夠棒的,他們可以變小,小到可以鑽進一個瓶子裏;他們還可以變大,大得像樓房一樣。
親眼目睹這一切,嚇得我差點兒暈了過去。我的全身都在發抖,不停地冒冷汗。後來精靈開口跟我講話了,他的聲音如山呼、如海嘯。這時候我想最好讓愛德拉阿姨和希克斯頓叔叔聽一聽精靈的聲音,因為他們總認為我講話的聲音太大了。
“孩子,”精靈對我說,“你把我從牢籠中救了出來,我非常感激你。你自己說吧,我應該怎麼樣報答你才好。”
我可沒有想過要什麼酬謝,因為我隻不過拿掉了一個小小的木塞而已。
精靈說,他是前一天晚上來到斯德哥爾摩的,他鑽進那個瓶子隻是為了好好睡一覺,因為對於精靈來說,瓶子是一個不錯的睡覺場所。但是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用木塞子堵住了他的出口,如果我不救他,他很可能要在瓶子裏待上幾千年,直到木塞子爛掉為止。
“那樣的話我的國王大人肯定會非常不高興的。”精靈自言自語地說。
這時候我鼓起勇氣問道:
“你是從哪兒來的?”
精靈想了想說:
“我是從遙遠之國來的。”
他說話的聲調是那麼高,以至於他的話語在我的頭腦中轟鳴、回蕩。
他的講述讓我對遙遠之國充滿向往與渴望。於是我對精靈舉起雙臂大聲地呼喊:
“你帶我去吧!啊,帶我到遙遠之國去吧!那裏有人在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