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得紅影再說出什麼,潘憶身側的白水盈就睜開眼來,紅影見了趕忙請罪道:“夫人恕罪,紅影跟黃采這小蹄子多嘴了幾句,竟是吵醒了夫人。”
白水盈側過頭,一臉慈愛地看向躺在裏側的潘憶,對著身後隨意的擺了擺手,嘴裏道:“無礙。”不大會兒又扭頭去看向紅影,問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說到正事,紅影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都已經處理好了。昨天遇襲的地方就在京郊的亂葬崗旁邊,所以那些屍體處理起來倒也便利,我們行車的痕跡也已經抹除了。”
白水盈“嗯”了一聲,扭頭發現潘憶正睜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不禁笑了起來,她伸出手要去捏潘憶的鼻子,潘憶躲不開,隻好眼含幽怨。
白水盈一時驚奇起來:“咦,這……這眼神……”然後不禁失笑道:“這眼神竟是覺得委屈麼?”笑著笑著又忍不住去親了下潘憶的眼睛:“眼睛長得可真像你爹。”
潘憶忍不住閉上眼睛扭了扭頭,雖然這女子長得很美很養眼,可是被一個隻比她大幾歲的人當孩子來親還真是有些詭異。
因為白水盈剛生產完還體弱,最宜靜養,同時也防著還有人偷襲埋伏,所以離開了昨晚遇襲的地方不遠後,馬車就沒有繼續行進。
兩個時辰前,因為帶著令牌去調令潘家私軍的趙義一直沒回來,所以景三接了潘啟明的命令帶著人馬去打探情況,後來卻帶回了重傷昏迷的趙義,而調遣潘家私軍的令牌也不見了,隻是潘啟明的手書還在趙義懷裏。潘啟明怕私軍裏有什麼變故,不敢直接前去營地,就帶了人趕往和順堂去打探消息。
這時馬車外響起問安聲,卻是潘啟明回來了。
片刻之後,潘啟明一臉凝重的上了馬車。
靜默了半晌,潘啟明才沉吟道:“朝廷以丞相府被滅門為由,發布了征討前朝餘孽和武林人士的問罪書,指責其狼狽為奸,陷害朝廷肱骨。”
“什麼?”
潘啟明抬起頭來,緩聲道:“今天早上,皇上已經頒布了緊急軍令,又調了兩隊禁衛軍出來,要全數抓捕圍剿京城及周邊的武林人士和匪寇。”說罷他苦笑一聲,“阿盈,看來到時我連累了你。”
“阿明!”白水盈瞪著潘啟明,卻又舍不得對他發火,一時心疼地紅了眼眶。
潘啟明微微又微微苦笑了一下,沒在說什麼。
一邊的黃采急道:“可是我們還都活著。”
紅影也接話道:“是呀,老爺夫人,我們都還活著,是不是得趕回去澄清謠言?”
白水盈卻是接話道:“城門戒嚴,禁止出入。而且等不到我們趕回京城麵見聖上,圍剿就已經開始了,所以即使我們有令牌,時間也已經來不及了。到時,事情已成定局,我們就是活著也是死了。”
潘啟明閉了閉眼睛,卻沒多說什麼。
車廂裏一時沉寂。
半響,白水盈聲音有些沙啞道:“這裏麵有陰謀。”
潘啟明坐到榻邊,給白水盈捋了捋頭發,說道:“不錯,這次是我大意了。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回京,隻能先離開,謀定而後動。隻慶幸你義兄他及時離開了。”
白水盈也歎了口氣,“是呀,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了,不然我便萬死也難辭其咎了。暫時離開吧,再謀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