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小孩子的飯量也不大，很快就吃了個六七分飽，加之那飯菜也不是多可口，潘憶幹脆放下筷子不吃了。她這幾年還真是叫周嬤嬤的手藝給養刁了，那手藝放現代去那絕對是星級酒店超級大廚的水準，所以她吃別人做的這些菜總覺得不是那個味兒。不過裏頭有道獅子頭做的還是不錯的，竟然跟周嬤嬤做出的味道一樣。
看到潘憶的眼神落到那道獅子頭上，周嬤嬤解釋到：“據說這菜是這家客棧最近新出的菜式，很是受歡迎，孫興便吩咐了廚房做來給小姐嚐嚐。”
“哦？我吃著倒有些像嬤嬤做的味道。”
聞得此言，周嬤嬤笑到：“老奴也是看著做的樣子有幾分相像，便多嘴問了幾句。聽廚房的人說，這道菜是住這客棧後院裏的另一戶人家自家帶的廚娘教的。那家人有些緣故，滯留這客棧許久，那家的小公子其它的倒不挑，但餐餐必要這道菜。可那廚娘偏偏因為家裏老娘過世，人倫孝道必須要離開，這才在臨走前教給廚房。沒想到這菜現在倒成了店裏的招牌。”
盡量忽視掉周嬤嬤的一口一個的“老奴”，潘憶問到：“可是為什麼會跟嬤嬤做的像呢？”
“這菜式是老奴從宮裏麵傳下來的手藝給琢磨著改進，唯一一次外傳，便是當年從欽州折返出來與碰上的那個商隊同行的時候，那商隊主家的小公子風寒剛愈食欲不振，那時候老奴曾提點過那家的廚娘幾式。老奴還記得那商隊主家姓孟，說不得便與這小公子家有些什麼淵源。”周嬤嬤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也說不得是人家那廚娘自己琢磨的，不過是手藝頗高，又恰好與老奴做的有幾分相像罷了。”
潘憶點點頭表示理解，這世間有萬千種巧合，說不得這也就是個巧合而已，現代的很多偉大的藝術品有時候不都會有一些跨越時空種族的驚人相似性麼？
“不過就這麼一道才及嬤嬤五分水平的菜，竟然也成了招牌了，那要是嬤嬤去，不說手藝全使出來，哪怕就是隨意指點他們幾下，豈不是都要他們把舌頭都要吃下去？”
聽得潘憶這麼奶聲奶氣地誇讚，饒是周嬤嬤這麼多年已被誇的麻木了也還是忍不住瞬間眉捎揚起，“這也是因為此地人多嗜肉，且吃得不甚精細，不比京都人講究葷素搭配，所以這道菜才這麼受歡迎。況且這菜來的容易又不費什麼銀錢，要是真要讓老奴把最拿手的看家本事拿出來，他們反而吃不慣。”
潘憶點了點頭，確實，真要周嬤嬤去放開了手腳做，且不說那曆來更為女子所喜的口感讓此地那些習慣大口吃肉的漢子是否受得了，單說那做工之細致講究和用料之多樣之浪費，從而導致的高價也是這裏的多數人承擔不起的，這裏氣候比較惡劣，普遍比較貧瘠。她們雖說已經走了三天，可實際上還沒走出黑石村所屬的安西省境內，反而因為路線原因愈而加靠近邊境。畢竟周嬤嬤的手藝更適合大宅門裏麵的飲食，而不是這種風霜在外的地方。
周嬤嬤喚了門外的仆婦進來收拾了碗筷，這才叫了熱水進來給潘憶洗澡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