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兩個“定海神針”,蘇家的生活很快就恢複到了正常,三天後,就連蘇巧巧也能在見到倪餘澤時,保持基本正常的狀態了。
倪餘澤這個身份高貴的不速之客,猶如一滴水珠落在茶杯裏,激起了層層漣漪後,很快便融入其中,表麵看起來這杯茶沒任何改變,至於茶水的味道有沒有什麼變化,那麼就隻有喝茶的人才知道了。
在倪餘澤到達的第二天,當元寶看到那些前來給倪餘澤回事的下人們時,心裏就知道,倪餘澤這一次的歸期恐怕是遙遙無期了,再想想,趙大夫的出現和那足夠的銀錢,也早已說明了這個問題,索性靜下心來,一心一意地管好這個合二為一的家,不再去想其他。
而當這樣做時,元寶也發現了很多的好處,比如倪餘澤在這裏,她就有了更多的信息資源,可以更好地遙控指揮霓裳、不二價和緙絲的織造,對了,還有她的另外一處私產“悅容”。
“悅容”是元寶給自己的胭脂取的名字,意思是“女為悅己者容”,她確信,早晚有那麼一天,“悅容”會像“嬌顏”一樣有名。
同時,元寶還能幫倪餘澤在生意上出出主意,在為緙絲創作圖樣時,也可以征詢一下倪餘澤的意見,要知道,倪餘澤的立體畫也畫得很好,而且倪餘澤在絲織品上各方麵的經驗,是元寶無法比擬的。
時間在元寶的畫筆,蘇氏兄弟的書卷,倪餘澤的賬冊,蘇家姐妹的女紅上緩緩流過,第一場雪來了,冬月盤賬結束了,臘月也來了……
這個年蘇家過得十分熱鬧,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呐,想不熱鬧都不行,正月十五時,全家人,包括劉桂榮在內,還去了臨近的慶餘縣看花燈,痛痛快快地玩了三天,沒辦法,慶安縣的實在看膩了,所以隻能到慶餘縣來了,其實慶餘縣的也沒什麼好看的,但擋不住大家興致高啊,所以還是很開心的。
回到家休整了幾天,還沒出正月,蘇春生就要出門了,因為他要帶人開始新一年的開荒了。
在輿圖上看起來,安平府大致呈一個不規則的長條型,它由南到北斜斜地臥著,除了位於它最南端的寧南府還和其他五府有交界,這個臨府數量既不算多也不算少,可就是這六個相鄰的府再加上安平府本身,竟然年年都會用受災地區。
“以前我怎麼不知道啊?”元寶驚訝地問。
蘇春生告訴她,“那是因為北方天寒流民們其實走不了多遠,有的死在路上,有的分散到了旁的地方,我們歇腳村畢竟是個小地方,知道的人很少,也不富裕,一般沒人把這裏當成目的地,就是蘇家村的流民,當初不也是奔著慶安縣去的嗎?我們如果在村子裏不出門,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這……”元寶點點頭,“可不是嘛!”
蘇秋生說,“其實慶安縣也不是經常有的,不然的話,誰能受得了啊,隻不過我朝疆域廣大,朝廷又不富裕,一般的小災實在救不過來,這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形勢,不過,流民的數量不多的話,也沒什麼問題的,臨近的幾個縣也就歸置完了,哪有像我哥這樣的,專門留意著哪裏受災了,然後特地上門去收攏。”
“啊?”元寶很吃驚,“你還到處去收攏流民,那會不會有危險啊?”
蘇春生說,“人口也是重要資源,不收攏怎麼會有足夠的人手開荒?!不然的話,我也不用專程向府台大人打招呼了,實際上,這些受災的消息都是府台大人提供給我的,就是我去雇傭流民,府台大人也是出了印信的,否則誰會信我啊?!”
“不行,不行,就算這樣我還是不放心。”元寶連連擺手,想了想說,“若不然這樣吧,我和你一道去。”她有異能可以複製糧食,就算糧價沒有大幅度的波動,也總能省些銀子的,最起碼它方便啊!另外,她還有寶公子的身份,一旦有什麼意外出現,她總能借勢給蘇春生的。
蘇春生目光微閃,不置可否。
蘇秋生急忙接口,“那就好了,大哥一人在外總是勢單力孤的,至於家裏的事你們大可放心,我全都能打理得好,就是待客的事……”說白了就是除了倪餘澤,他全都能搞定。
元寶當然明白蘇秋生的意思,“那沒關係的,表哥一定會理解的,說到底春生這是大事啊!”急忙去布置安排,不僅將生意上的事全都托付給了倪餘澤,就連家裏的事也拜托倪餘澤照顧。
倪餘澤聽了後,整張臉都黑了下來,偏生沒辦法發作,陽謀這種東西,看來不隻是他一個人會用的,蘇氏兄弟也用得想得純屬。
元寶則訕笑著跑遠,“能者多勞啊,嗬嗬,有勞表哥了……”
元寶和蘇春生這一忙起來就是十來個月,他們一口氣建了十五個村子,一下子擁有了近兩萬的佃戶,足跡遍布了周邊的所有府,看著手裏那厚厚的一疊地契,元寶很有成就感,尤其是想到挽救的那些生命,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