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心瘋地將匕首再次舉起,揮向了刺她之人。
而於此同時,跌坐在屍堆上的胡笙隻是愣怔看著眼前的一切,穿素服的女子正跪在血泊裏揮刀劈向另一個人,那個人,她又出現了。
她總是這麼不請自來。
即便來了,也沒好事發生。
胡笙蹙起眉頭,嫌惡地蔑視她,他沒有阻止穿素服的女子,宛如在看一場好戲,看看她,究竟有何能耐應付。
匕首向嵐直刺而來,她沒有躲閃,凡人的殺念在她眼中,不過是一連串的慢動作而已。她隻消在匕首貼近皮膚的最後一瞬,便可輕易折斷刀鋒。
素服女子始料未及,痛下絕念狂撲上去,僅存的一絲力量未能挽救得了她。
嵐隻是輕而易舉地擦過她身旁,頭未回,右掌攤開,利劍臨空豎起,劍氣橫生,瞬息間,這把劍在一種難以置信的速度下,再次刺中了素服女子,那女子被劍力帶出幾步,雙手未能拔出劍柄,被狠狠地插到樹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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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應該出來!”
這是嵐收回劍後,說的唯一一句話。她沒去看胡笙是有多吃驚,有多憤懣。而在胡笙將劍鋒抵上她的脖頸時。她才醒覺,偏頭迷茫地看胡笙。
“難道你就應該出現在這兒?”胡笙反問她,眸中怒色更盛,手裏加重了力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嵐不想騙他,可她不願讓他知曉,一直想要留在他身旁的自己,不是人。
她無懼冷鋒抵住的冰涼,毅然看著他:“我是何人,並不重要。”
隻要能護住你,我不再是原來的我,那又如何。
一絲血水順著劍身,涔涔淌下。胡笙縮了縮手,卻未想就此罷休:“可你殺了人,這女子隻是…”
嵐用手擋開劍鋒:“她是被詛咒的。”望著身後這株枝葉繁茂的大樹,她低聲輕啟:“今日倘若她不死,全村的人,連同你,都會一起陪葬……我明知你赴險,就不願你受一丁點的傷。”
胡笙深吸口氣,嗤鼻惻笑了起來:“哼!詛咒,陪葬?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大可說的再離奇點,不過眼下我沒空聽你胡扯!”他近身一步,鉗住嵐的手,將其扣到身後:“殺人償命,你必須跟我回去!”
嵐被扣著,踉蹌了幾步:“不,我不能跟你回去!”
胡笙沒想搭理她,推搡了一下:“怎麼,怕了?既知今日,就不該妄下殺念。”
嵐未再掙紮,倒是胡笙,說完這句話,竟詫異地雙目圓瞠,定在原處,渾身不得動彈。
嵐鬆脫了他的桎梏。
大風起,路麵揚起一陣粉塵,迎麵襲來,她輕輕將手覆上胡笙的眼。珍愛下,小心翼翼地替他擋去風沙:“我並未害過任何人,他們是死得其所。”
如果胡笙現下能回話,他一定會惡狠狠地反駁。
就當他從未拒絕過自己,就當他正細心聆聽。嵐踮起腳尖,對上咫尺的俊龐,貼在他的耳畔:“我做這一切,隻為你……隻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身邊。”
掌心裏的睫毛,輕輕一顫。
像是得了最好的回應,嵐淺淺地勾起嘴角,會意一笑。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