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隻有屠夫才殺豬嗎(2 / 2)

“你們這些沒心沒肺的,誰敢來。”灰胡又叫道。

“我。”一個沉悶的聲音鑽進了灰胡的耳朵裏,原來是昨日裏第一個拋屍體的人。“好,山堆子,給他一把刀子,”灰胡一見那個人,便心生歡喜。“張馬夫,放畜生。”張馬夫長杆子一趕,一頭褐色的豬跑了出來,一百多斤的個頭。

那個身長八尺的接了刀子,大吼了一聲,畜生,哪裏走。手起刀落,一聲慘叫過後,一顆頭顱飛了出來。隻見他抓了那顆豬腦袋,對滿身的鮮血不管不顧,沉聲道:“將軍,怎樣,可值幾兩。”

“山堆子。”灰胡叫了一聲。“可值五兩。”山堆子的聲音和身材一樣,都很大。

“錄了未曾。”錄了,拿筆杆的聲音遠遠傳了來。

“好,下一個。有腿粗的沒有。”灰胡大叫道。

我,一個紅臉走了過來。張馬夫,放畜生,山堆子,給他刀。灰胡吩咐道。唔,一聲悲鳴,那頭豬的腦袋又落了地。但事情未完,那個紅臉手舞長刀,又將那頭豬剁了個稀爛。他扔下刀子,將臉上的碎肉屑舔進了嘴裏,偏著腦袋,閉著眼睛對灰胡說道:“將軍,怎樣。”

灰胡望了一眼山堆子。山堆子說道:“可值十兩。”十兩,遠遠的有人重複了一遍。

說話的時候,又有幾個大漢衝了出來。張馬夫長杆子往角落裏一打,直接放了五頭。又是幾聲慘叫,又是幾句將軍,怎樣。山堆子回說,每人二兩。如此這般,園子裏已經出來了百來位彪炳大漢,拿筆杆子的已經記下了好幾頁。不過,有人卻不滿足。那個身長八尺的站了出來。

“將軍。”他叫道。“你有何話可說。”灰胡問道。“憑什麼,我隻有五兩。”“就是五兩。”山堆子不容置疑道。“山堆子最是公允。”灰胡笑道。“山堆子大人,還請將棍子給我。”八尺長漢說道。“好,山堆子,把棍子給他,”灰胡將軍又衝著張馬夫喊道,“放畜生。”

張馬夫長杆子一趕,一聲尖叫,一頭白毛豬撞了出來。八尺長漢屏息凝神,持棍站立。他見白豬已到了近前,先是丟了一把刀子,輕易斷了那頭豬尾。白豬斷了尾,雙眼發紅,張嘴嘶鳴。趁此機會,八尺長漢伸腳屈膝,將身子拉成弓形,右手持棍平送,隻見那根長棍一入白豬的嘴巴便磕掉了它幾根牙齒,餘勢不減,穿過了喉嚨,肺,肝,肚子,腸子,膀胱,從尾部穿了出來。

見白豬已死,八尺長漢收起右腳,右手持棍平舉,與肩齊平,絲毫不顧及棍端白豬的重量。他繞原地走了一圈,然後對灰胡說,將軍,怎樣,可值幾兩。灰胡望了一眼山堆子。山堆子說,可值二十五兩。灰胡聽了之後,對那筆杆子的吼道,給他記五十兩。

“你們這群沒腦子的,還有什麼新穎的手段嗎。”灰胡繼續叫道。“有。”一個臉上似乎隻有鼻子,眼睛和嘴隻是簡單地用一橫代替的高大漢子走了出來。“不用趕,給我兩把刀子。”山堆子遞給了他兩把刀。

大鼻子漢子一聲大吼之後,便衝進了豬群,如虎入羊群。他不停揮舞長刀,每揮一下就有一聲慘叫,有時飛出來豬的前腿,有時又是豬的後腿,還有一段段尾巴,最多的是一顆顆血淋淋的頭顱。角落裏隻有刀光和血影,他似個紅人,與豬共成一色。如果他不是直立的,你很難分辨出他是豬還是人,是一頭發瘋的豬,還是一頭會使刀的紅豬。

終於,角落裏沒聲響了,因為豬已經全死了,因為那些豬蹄子,豬尾巴,我們才未將那個角落命名為殺人現場。在張馬夫的協助下,大鼻子漢子身上壘起了整整二十頭沒有頭顱或四肢不全的豬身。

他全身血紅,他的衣服隱在紅色裏不見了,他的五官隱在紅色裏不見了。他扛著這幾乎千斤的重量在人堆裏走了一圈,然後到了灰胡麵前,說道:“將軍,怎樣,能值幾兩銀子。”灰胡拍手叫道,“好,”他連說了幾個好,“山堆子,這個值幾兩銀子。”“三十兩。”山堆子聲音平的像湖麵。“好,五十五兩銀子,記好了沒有。”灰胡拍板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