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力氣,給他記二十兩銀子。”他朝拿筆杆子的叫道,“既然已經出來一個心硬的,其他眼熱的就趕緊點。”他催促道。
“這個容易。”一個黑額青麵,隻穿了一隻袖子的大漢跳了出來。他雙手抱木,然後嘟囔了一句真是惱我,他牙齒一咬,便將那隻吊著的袖子撕了下來。一陣大吼過後,壯漢將圓木扛在了肩上,但他走了幾十米之後,便體力不支倒了下來,可憐的他,連小腿也被掉下來的圓木砸斷了。
“原來隻是個唱戲的,幹不得重活。”他搖了搖頭,“你們這些鑽錢眼裏的,跳出來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小貓小狗可扛不動木頭。”他又指著人堆裏的那個八尺長漢,“你來。”隻見八尺長漢掂量了下那根木頭,連吼也不吼,單手就將那根木頭扛在了肩上,他到了那棵柏樹下,轉過頭來說道:“將軍怎樣,這二十兩銀子花的怨不冤。”灰胡很是高興,拍著手說道:“不冤不冤,不知那個山角落裏,能跑出這等好漢。”
“這等小事還難不倒我。”一個身高平常,但胳膊顯得異常長而大的漢子說道。他不待灰胡將軍吩咐,自己左手一扭,一根木頭便到了肩上,右手又是一使力,又有一根木頭到了肩上。他扛著兩根木頭,似閑庭信步一般,走到第一棵柏樹下對灰胡說道:“可有四十兩銀子。”灰胡拍了下大腿,“又是個深藏不露的。四十兩銀子,給我記好咯。”灰胡臉上笑容燦人,連太陽也不過如此了。
“山堆子,這裏就交給你了,我陪父親去走走。”灰胡吩咐道。灰胡到了灰裘那裏,灰裘站起了身,裹緊了身上的裘子,與灰胡一道在園子裏散步。
“爹,怎樣。”灰胡順著他父親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個紅臉的漢子同樣扛了兩根圓木,正從第一棵柏樹走向第二棵柏樹。望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想來不是難事。
“嗯,做的不錯。死士的遴選須慎之又慎。他們就像一張弓,弓的材質要好,好到能應付巨大的張力。弓弦也不能差了,否則箭還沒射出去,倒先自己斷了。這於人也是一樣的道理。死士的膽子小了,倒挫了自己的威風,將自己這邊的人給嚇壞了。力量小了,若是連那些侍衛都解決不了,不但白花了心血,還讓自己賠了性命。”
“怎麼會呢。你看他們殺豬時候的那股子狠勁,連我瞧了都害怕,我看這膽氣是足了。若論力氣嘛,我看沒有比他們更大的了。”灰胡說道。
“千萬不可大意。畜生畢竟和人不一樣。畜生隻是畜生,何況還是那般溫順的豬。而人就可怕了,隻要一瞪眼,一提腿的,或是幾個人一起的,隻要有了些氣勢,就足以令人害怕。所以畜生不可怕,人才可怕。死在畜生手裏的不值一提,但死在人手裏的,單你手下的,就數不清了吧。”灰裘嚴肅地告誡道。
“我知道。府裏不還有些侍衛嗎,如果他們連一個侍衛都不敢殺,便休想出宰相府這道大門。山堆子可像老虎一樣盯著他們呢。”灰胡雖未說的明明白白,但言下的意思,灰裘是明白的。
“這些事情,可都要隱秘,不能留活口。”灰裘走了一段路,感覺有些冷,便又回到了那個火盆旁邊。他們說話間,園子裏的吼聲不絕,那兩根圓木可被扛了好幾回了。“我做的隱秘著呢。爹,你看那些人真不錯。”灰胡高興地說道。
“今日裏,我粗略數了一下,資質好的,就有一百餘人。雖然還隻是第一天,這個數量已經很多了。但再選下去,想和今天的人數一樣可就難了,若說兩三千人,那肯定是不會有的。像這種資質卓絕的,幾百人是頂了天了。爹,我們真的需要兩三千人嗎。”灰胡問道。
“你估計能有多少人。”
“五百人左右應該不成問題。”
“這個數目已經可以了。當年越王也不過三千勇士,何況我們隻須對付王宮裏的人罷了。”
“我想這些死士,如果宋先生能夠調教一番,那便更好了。”
“我想宋先生會樂意的。”灰裘想著要去求一下宋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