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太子的悲哀(2 / 2)

“其實,烈國承陽實在非是良配!”那位風信君一麵說,一麵得意地端起酒杯,走到大殿正中,一群舞姬被他打斷,隻有慢慢退下。

“哦……”荀弈的眼皮微闔,似乎興意闌珊。

那人見荀弈似乎沒有動怒,漸漸壯了膽子:“大家都知道,那烈國承陽是個什麼人,小婦所養,為何和我代國嫡出的太子婚配才被抬為烈國的嫡公主,這個身份上就不配!”

此話一出,含章就見到對麵的公子席上似乎有一人嗤笑了出來,他的麵容上寫著深深的不屑,真滿懷挑釁地看著荀弈。

含章再看自家主子,還是那樣,眼皮不開。

風信君半點無所覺地繼續道:“另外,這位公主可懂得何為婦德否?”他一麵說一麵舉著酒杯在大殿中旋了一圈,動作刻意,似乎極力想追求那種輕靈優美,含章搖了搖頭,心道,若是夙知做來,定是炫人雙目的,可惜此人不行。

女子一麵想一麵轉了轉眼珠,她發現對麵的那個公子,似乎已經被他身旁的貴女勸服了下來,含章不由得打量去那個貴女來,她麵容上的粉敷地有些厚,顯得麵色極白,容色算是中上,卻不是頂美,至少比不上旁邊的那位公子,含章私底下認為也比不上荀弈後院的美姬們,不過那份氣度卻是極好的。

含章認為,那個大概是對麵公子的正妻吧,至少也是個夫人。

女子一麵想,手卻沒停,還在為荀弈斟酒,可是一抬頭卻對上他那專注看她的眼,含章一怔,不曉得荀弈看了她多久,她剛才的表情有沒有什麼不妥?

“承陽公主即將遠嫁我代國時,她烈國三公之上有許多貴女曾去她的宮殿跪求,自願做她的陪嫁媵妾,可這位公主倒好,把那些美人們全趕去太陽底下暴曬,說誰堅持不了的不收!”風信君一麵說,一麵搖頭,仿佛對承陽公主極為痛心疾首。

這時荀弈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含章也一起看向場中人,她覺得此人很像跳梁小醜。

“哈哈哈,風信君你何必當真呢?人家承陽公主深愛我大兄,想給大兄找些經得住曬的媵妾不好嗎?”這個掩口笑著接話的是個看上去最小的貴女。

含章知道,這定是十三公主無疑了。

“公主錯矣!”風信君煞有介事地搖搖手。

這是個言論尚算自由的時代,堂而皇之地說公主錯了,也不是大罪,反而盡顯風流。

“那烈國承陽是個不算數的,好不容易有幾個貴女熬了下來,沈遺宣卻說,她不需要媵妾,讓那些貴女快滾!”

“噗……”許多貴女包括姬妾們都笑了。

這也是夠讓人發笑的,一個公主出嫁不帶媵妾,那麼她在夫家是不會被人看得起的,這就是說她沒有身家,沈遺宣的做法和一般的自奔女子有何區別,還真是不懂禮數。如此出嫁,別說沈遺宣,就是荀弈都是臉上無光的。

含章偷眼再看荀弈,發現他依然淡淡的,似乎沒有正在被人嘲笑的自覺。

“噓……”風信君輕輕擺擺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還不是重點,有一名他們烈國的貴女指著名字就罵那沈遺宣言而無信,可是你們知道她說什麼?”

“什麼?”

“她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烈國,她就是王法,她說不要就是不要!”

此言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沈遺宣死地不冤。

代王荀恒頗具深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就著美人的手飲了杯酒,他心道,若這沈遺宣是他的孩子,他也定是容不下的。

“難道烈國之內無人指責?”代國十公主扶住心口急問,她不信烈國內的名士們難道都死絕了。她真的難以相信發生這樣的事,若是在代國如此,別說一個小小的公主,就是他們的王,也有不怕死的敢去罵的。

“有,當然有!”風信君這次扔了酒杯,直接端起酒壺來喝,“可惜呀,沈遺宣話說兩句,就拔出來她的寶劍說了一大堆軍中的破道理,烈國之內無能人,居然都被她說動了。”說到此,風信君搖搖頭表示極度不屑,“而沈遺宣更是用那把寶劍當場斬殺了一個最不服從,誓要成為媵妾的貴女!”

“啊……”這次驚叫的是代國六公主,她的花容變了好幾次,心中暗想,這個公主死地好,若是嫁進她代國,豈不是要翻了天。

含章在心裏則是另一番滋味,她突然有些憤怒於自己數月前沒有去瞻仰一下烈國承陽的遺容,這樣一個女子,她是真心佩服的。

“所以說太子……”風信君現在對著荀弈深深一輯,“這個女人死地好!”

荀弈慢慢地站起了身,深深的看了看那個臉上寫著諂媚之色的風信君,還未開口。

“你給我把話收回去,我的阿姐也是你陽風信這種無恥小人配侮辱的!”突然一聲爆喝,從殿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