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殊臉色微變,而慕容灸燦燦一笑,道:“小米,我們今日來是接‘甜姐’回家的。”
甜姐是慕容灸對蒙珍的專稱,當初蒙珍還沒嫁給慕容殊時,和他們兄弟的關係都不錯,平常蒙珍也很照顧關心慕容灸,而蒙珍的酒窩深,笑起來很甜,慕容灸就給她起了這麼個名字。
“去啊,這雖是我住著,但卻是你慕容家的產業,我又沒權阻止你們做什麼。”我走過兩兄弟,在主位上坐下,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而思竹轉身回房了。
“小米,我知道你生慕容家的氣,可是這事是誰也不想的,現在甜姐不肯和我們回去,你就幫忙勸勸吧,她肯定聽你的話。”
慕容灸難得像這樣對我用討好的語氣說話,可我也不會因為這‘難得’就要說‘理解’。放下手中的薄瓷茶盞,看著慕容殊,笑道:“我倒奇怪了,蒙珍到底是嫁給誰了,怎麼今日該開口的沒什麼話,不該開口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慕容灸,你先出去。”
慕容灸看了慕容殊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就出去了。大廳裏,就剩下我和慕容殊兩個人。氣氛不好,但對我沒有影響。
“從來忠孝兩難全,你讓我怎麼辦。”我倆靜默了好一會,慕容殊忽很突兀的冒出一句話。
“……”
“我對蒙珍是一心一意的,柴小姐生病的時候,我不知多高興,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總要麵對。”
“……”
“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那是我的孩子,難道我不難過嗎?”
“……”
“我現在隻希望接蒙珍回去,我們一起麵對難關,父親對這次的事也是難過的,因為那也是他的孫子,我相信他是後悔了的。”
“……”
“你倒是說句話啊,怎麼我說了,你又反倒不說了。”
“我要說什麼呢?你把剛剛那些話去說給蒙珍聽,她就會跟你回去了。”
“你,說真的?”
“是啊。隻是你又何苦騙我,慕容老頭若是真的後悔了,今日來的就是他了,你清楚你們的難關根本過不了,因為蒙珍沒了孩子,所以連最後的籌碼都沒了,又何來贏之說。”
老人對兒孫疼惜是真,但若這個維係的紐帶不存在,那蒙珍在他心裏就連兒媳都不是了,不過一個外人而已。
“……”
“輪到你說不出話來了不是。”
看著慕容殊眉頭緊鎖,我也沒太多同情,雖然為了這事我準備把‘遲暮’拿出來,可也不是為他。
“大少爺,二少爺,老爺讓你們回去,有急事。”
大廳外忽響起慕容管家的聲音,他平時都是很沉穩的,這樣慌張是出大事了吧。
“怎麼了?”呆在外麵的慕容灸問道。
“老爺問二少爺知不知道郡馬爺在哪,宮裏出事了。”
外麵的管家盡管把後半句壓小了聲音,還是被我聽到了,宮裏出事?不是我的事吧?想想不可能,如果和‘遲暮’有關,那就和長生無關了,看著望向外麵的慕容殊,道:“你有事就先走吧,讓蒙珍在我這修養兩天,反正回去了也是難過。”
慕容殊猶豫了一會,終究覺得蒙珍在我這也是好的,便拱手說道:“那就勞了。”
待慕容殊和慕容灸離開後,我往蒙珍的房間走去,走著走著,聽到小北和思竹的聲音,才知自己又走錯方向了,他們的耳力都極好,可不要讓他們發現了笑話我。正欲離開,聽到裏麵傳來小北的聲音。
“你說什麼人武功這麼高,我竟一點沒察覺。”
“事辦的怎樣了。”
“和他沒有關係,主上查這個做什麼?”
“不需問。”
“是……你說是誰會給我下藥呢,讓我一點防備都沒有……啊,是不是主子?”
“不要亂猜。”
“一定是對不對,隻有他我才不會防備,不,應該說,隻有他我才防備不到,主子為什麼要這樣?還為上次的事生我氣?難道他就這麼不信任我?”
房間內久久沒了聲音,我也好奇思竹要怎麼說,就繼續站著沒動。
“他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沒有安全感,對主仆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信任不信任之說,因為她一次悔改機會都不會給。”
轉身往拐角蒙珍的房間走去。養出這麼個知我根知我底的人,也不知是福是禍。